。” 宫远徵扫了眼那带着油膜的指节,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东西似的脸红了一瞬,转而清了清嗓子说道:“谁说你是个外人了?” 文欲竹叠着手帕的动作一顿,对这说辞略感有些不太对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既然进了宫门与我定下婚约,昨日夜里还……”说着,他抬眼,对上了那双眼尾泛红的眸子,“也就没必要再以外族嫁娘的身份自居了。” 说完,少年转身便蹲了下去。 文欲竹盯着他的背影,顾忌他背后刚上了药,于是斟酌片刻,提议道:“……我可以走过去。” 少年侧过脑袋,眼中不经意的带上了点不甚理解:“还是得让我扶着,这样更快一些。” 文欲竹没有动作,就连一步都未朝他迈去,许久,就在宫远徵以为她准备反悔时,背后传来了一声动静不小的话语。 “宫远徵,你现在当真不在意我的身份了吗?” 少年的身形一顿,头也不回地反问道:“你问说的是哪一个?” 文欲竹冷哼一声:“明知故问……” 宫远徵转过身,身子面朝着她,可视线还是会下意识的错开,尽量不去对上她的目光,停停顿顿的回答:“不在意了。” “为什么?”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少年抬眼,撞进那双充斥着不解的眸中。 她敢把自己送到他的面前,甚至那日夜里用尽全身力气尝试分散注意让自己放松接受,只为了让二人的初次得到最好的体验。 江湖上关于她空穴来风的流言蜚语,连同他在内,遮住了不知多少人的目光。 而那张被染红浸湿的床褥何尝又不是证明? 宫远徵抿着唇,眼中竟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期待:“那你呢,你还讨厌宫门的家规吗?” 文欲竹深吸了口气,指甲下意识的抓住榻上的雪绒斗篷,目光却因为对方是宫远徵而不曾错开:“喜欢可以后天养成,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厌恶是不会消失的。若我会被这种东西所束缚,那文欲竹这个人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象征清雅出尘的竹子,被冠上欲望的头衔,栖身于烟花之地,染上何种恶习,对她来说都无关痛痒。可唯独那能要人命毁人一生的名誉清节却成了束缚住她的所有。 因为出身肮脏,就被人主观认定身子也是脏的,即使再清冷孤傲,在对方眼中,都会化作故作矜持,成为欲擒故纵的戏码。 文欲竹见宫远徵脸上片刻的愣神,便出声解释道:“因为琵琶和长相,楼主对我的态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在万花楼肆意妄为惯了,突如其来卷入你们宫门,还被这种迂腐落后的规矩限制住,会觉得压抑喘不上气来也是正常。” “短暂的半月数日我可以忍耐,可倘若要我被没落家规禁锢一辈子,大可以让我直接死了算了。” 宫远徵:“……” “我也知道你不是什么会老老实实遵守规矩的人,可你至少听你哥的话,你哥认同的东西,你也会毫不犹豫的举双手赞成。” “这宫家规矩是你们老一辈传下来的东西,我一个外人没有评头论脚的资格,宫二先生身为这宫门的顶梁柱,自然也不会允许有人无视规矩行事……除了你。” “……你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少年看着那双闪过某种神色的瞳仁,即使很短暂,但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先前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变化——忧郁。 “已经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文欲竹牵强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个与平常无异的虚假笑容,“我有些累了,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公子还是自行前往吧。” 宫远徵起身,看着她那副面具般的笑脸,心里只觉得违和而不适应:“我让人送你回徵宫。” 文欲竹扶着榻起身,嘴角的弧度不变:“不必,角宫下人,除非召唤,平日里不会出现在宫中,这是徵公子亲口说的,既是如此,也就不必再这么麻烦了,我事先同鹂鸣说好了,过会儿她就回来这儿接我回去。” 宫远徵往她要走的路挪了过去,挡在她面前轻轻皱眉:“你在生什么闷气?” “我没在生闷气,真的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而已。”文欲竹摇了摇头,眸子低垂着,去看那三个被自己薅下来光秃秃的黑色绒边,“公子还是先走吧,莫要让角公子等太久。” 宫远徵动作轻柔的拉住她的手腕,语气的强烈却是丝毫不容人拒绝:“你跟我一起去。” “我说了我真不想去——?!”没等文欲竹说完,宫远徵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腰,将人直接打横抱了起
第四十八章 妖精(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