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破蛊(中)(1 / 2)

烟花爆竹的爆炸声响在二人说话的时候渐渐停息了下来,桥头上人潮依旧涌动,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因为那把出鞘的利刃而凝固至了冰点。

“先前见你拷问郑二小姐,扯着人家衣领将毒酒倒进去都还能从容不迫的笑出来。”文欲竹侧过脸,望着他手中紧紧攥住的短刀,刃柄交接处反射着灯光,似有鎏金涌动。

不仅从容不迫,甚至还能转过头来冲她得意洋洋地一笑,炫耀着这毒性之强的药酒。

宫远徵眼中似有火光,被她这毫不在意的口吻气得牙齿颤抖:“一个是拷问,一个是杀人,这能一样吗?”

“我们现在皆在梦境中,别说我,就连你自己都只是以魂魄之式存在于此,即使在这之中受到各种不可消除的伤口,这都和现实无关。”文欲竹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即使如此,你又在担心什么?”

仅是告诉他破蛊的办法是杀人还好说,可这被苦香兰所沾染的人偏偏是她。

就算杀死的不是肉体,可心上人死于自己刀刃之下的记忆却不会丧失。

宫远徵深吸了口气,强行镇定下来后反手将刀刃插回鞘中:“那也不应该是现在。”

说着,发觉到她又在潜移默化地转移话题,便埋怨道:“时间还很充足,你答应我的河灯都还没放,别想用出去的事来转移我的注意。”

文欲竹学着他的样子抱起胳膊:“你还在对我先前同你说的那番话耿耿于怀呢?”

宫远徵:“嗯。”

文欲竹:“我的私心,不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你了吗?”

宫远徵顿了顿,茶色的眼眸中闪着非同寻常的光亮:“你都把现实和梦境分的如此清楚了,我想听听你现在的想法。”

“傻了吧宫远徵?”文欲竹抬手轻轻戳了下他的额头,“河灯下了水,哪有再捞上来的做法?”

将那根手指抓住拉了下来,宫远徵抿着唇沉思了片刻:“那就在写愿的时候让我看一眼。”

文欲竹挑起一边眉毛“”“怎么不直接问?”

宫远徵低着脑袋,去看她手腕上的那根红绳,火红的颜色胜似丹砂:“我要是直接问,保不齐又让你哄着逗我玩,将开春祈愿写在灯中放游,总归是不会有多少假话的。”

文欲竹:“……”

——

少年站在桥上,执笔看着面前的纸张,眉头蹙了蹙,转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素衣女子:“只能写一个愿望吗?”

文欲竹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做人别那么贪心。”

宫远徵:“嘁……”

少年写完后转了两下笔身,发觉无聊,便朝旁边探了探头,结果就被文欲竹用衣袖遮了起来。

他抬眼,疑惑不解:“你挡什么?不是说好给我看一眼的吗?”

文欲竹将纸收好捏在手中,往身后藏了藏:“我只是答应你来放灯,可从未说过会把写的愿望给你看啊。”

宫远徵跟个小孩子似的依旧不依不饶:“给我看一眼。”、

说着伸手便要去抓她的灯纸。

文欲竹反身一躲:“不给。”

“你这人——!”少年气急败坏地往前探去身子,一门心思只顾着抓被她藏在后背的灯纸了,殊不知早已过了界线,一垂下眼便是那双好看的眼仁。

宫远徵垂着眸子,脑海中细细临摹着脸的轮廓和花灯照耀在上面的色彩,随后低下头,在眼眸上落下轻轻一吻。

文欲竹下意识闭上了眼,双目的眼皮轻合,睫毛轻颤,面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可抓着纸张的手指却是紧张到默默蜷缩在了一起:“……”

即将跳出胸膛的心跳声就这么被周围的人声盖了下去。

“哎哎,小伙子。”一旁的老翁轻轻拉了拉宫远徵的肩膀,对上他不解的眼神后指了指半根落在荷花叶上的毛笔,笑着调侃道,“我笔都让你给掉水里去了,别只顾着亲人了,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嫌害臊,我还替人家姑娘感到脸红呢。”

说着周围似是真的响起了几声窃窃的嬉笑声,纯情的少年郎脸顿时烧了起来,支支吾吾辩解道:“……不就是根毛笔吗,我赔你便是。”

那老翁笑着骂了两句听不清楚的话,转头消失在了人群中。

宫远徵:“……”

他扭过头,看着嘴角微微上扬的那人,脸上的温度又翻了一番儿,问:“你笑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文欲竹嘴角的笑意便有点儿收不住了。

堂堂宫门徵宫宫主竟然会因为跟一名女子当众亲热被捉到调侃。

宫远徵佯装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