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先前(3 / 3)

我也就没看清具体的,但现在应该也是已经过去了吧。”

文欲竹浅笑道谢:“多谢。”

侍女轻轻颔首:“姑娘客气了。”

只是请示的话,就算出入宫门的步骤再过繁杂,那也没必要花这么长时间吧?文欲竹一边走,一边如是想到。

绕过水廊和正殿走了没多久,文欲竹便看到了坐于亭中的一男一女,心中不禁疑惑更甚:“……?”

不是说都来了吗,为什么只有宫尚角和上官浅二人在此?

宫远徵人呢?

文欲竹站在台阶走道前的空地边上,大脑放空的久久眺望着。

身后却是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转头,迟疑问道:“你怎么现在才……?!”

一枚飞镖暗器打出去的瞬间,文欲竹瞳孔骤缩,顿时噤了声,亭中那边突然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

再一转头时,只见宫尚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了散落在桌上的一枚碗片,反手一扔将其打了出来。

几乎是刹那间,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称得上是恐怖的念头:宫远徵搞不好会因为这一击死在自己哥哥的手中。

然而这个念头却在刚刚萌生的瞬间,却被她亲手给掐断了根芽。

“?!”宫远徵只觉得胸前忽地一沉,重心不稳的须臾差点让他脚下一软瘫倒在地,掌心触碰在那人的后肩上,然而只摸到了一手热意。

那盏紧紧握在手中的花灯砸在了地上,纸面被亭廊中的水渍打湿,灯火恍惚了片刻,随后熄灭了下来。

少年吃惊地瞪大了双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尝试从这未曾预料到的一幕中缓过神来,他望着手上的腥红,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文欲竹!!!!”

文欲竹呕出一口鲜血,费力地掀开眼皮,手掌颤抖着抬起,去抓那枚早已熄灭的纸灯,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呢喃着:“灯……”

也不顾她有没有吐在自己身上了,宫远徵将人抱起,头也不回的奔向医馆。

将怀中虚弱不堪的人放到了床榻上,宫远徵冲身边候着的下人喊道:“快去拿止血用的白芍粉来!”

文欲竹趴在床板上,被吩咐着跟进来的两名丫鬟哪里见过远徵少爷发这么大火,连问都不敢问,只得低着头解开了姑娘的衣衫,露出半个被血染红的肩头,而后连忙退到一边身体发抖着待命。

宫远徵伸手替她抹去额头上密布的冷汗,声线颤抖着安抚道:“很快就会没事了…别怕……别怕……”

“……”文欲竹死死地咬住嘴唇,指甲几乎嵌进榻中,这才没让声音从喉咙中溢出来。

宫远徵转头,看着僵持不下的那名大夫,怒吼道:“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大夫被吼得一愣,急忙颤抖着解释道:“碎片扎进了骨头,若是妄然取下必定会让文姑娘受尽痛不欲生之苦……”

文欲竹顺着床榻摸索了一顿,才算是抓上了宫远徵冰凉的护腕,撕心裂肺的痛楚却是让她琐碎的话语断断续续从喉咙中溢出:“取……快取……”

长痛不如短痛。

大夫被她这话吓得犯了难,焦急去看宫远徵的脸色:“公子…这……”

宫远徵扭过头,眸子猩红:“你是聋了吗赶紧取!!!!”

少年生怕她因为疼咬着嘴唇出血,让侍卫从药架上取下来一根野人参,让她含在嘴里,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似的,擦拭着干涸在下巴上的血渍,嘴中还在一个劲儿的重复着:“马上就好…再忍耐一下……”

用具夹上扎进骨肉中的瓷片时,一阵疼痛顿时席卷了大脑,疼得她咬紧牙关的同时,死死的攥住了宫远徵的手腕:“……!”

瓷片拔出的瞬间,一股鲜血喷出,飞溅在了那年老下人的脸上,吓得老人家一哆嗦着急往后退。

人身的苦涩味传至了舌尖,文欲竹因为缺氧压根尝不出是什么味道。

迷迷蒙蒙间,只是看到自己的自己的指甲似乎是在宫远徵的手上划出了两道血口子,只觉得眼皮下垂得打紧,随后便闭上双眼,陷入了黑暗之中。

谁知她昏过去之前最后一个念想,是在寻思自己那盏灯到底拿回来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