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在大雨侵袭的街道上,白色衣袍未沾湿一角。 直至身影缓缓消失在了尽头处。 * “阿禾,你今日若是赢了我,我便将这小金鞭赠你。” 余晖下一身靛青骑装的少年坐在马上,手持着黑金带着流苏的马鞭,俊朗潇洒的面容,挺拔的身材,目光灼灼,如同绚丽的朝阳一样蓬勃。 “行啊。沈霂,我若赢你,不止是小金鞭,你这匹雪龙,也得赠我。” “哈哈,成交。可若你输了呢?” “你看着吧,我不可能输的。” 辽阔无边的跑马场上,两匹白马齐头并进,穿着赤红骑装的少女明眸皓齿,手挥动着红色小马鞭,疾风吹动她的衣裳。 一路策马,她回头得意地朝少郎挑眉: 这雪龙马,一定是她的! 她那日还是输了。 沈霂带她出城跑马,而同时,都城内禁卫军将整个崔府包围得水泄不通。 寻风寻云带着其他护卫找到她时,她不明原由,以为又是府中约束她,颇为遗憾,“子商,今日不算,来日我再同你比。” 天空残留红霞,她没有瞧清楚寻风寻云那脸上藏不住的慌乱,以及沈霂没有回应的背影。 寻风策着马车一路狂奔,马车颠簸得如同快散架的木马。 她也终于察觉不对劲,“不是要回府吗?这路是往哪去?”话音刚落,车底被横空飞射而来的几支箭绊倒,侧翻到一旁的泥路上。 “寻云,快带着娘子跑向山头。不管如何,一定要护住娘子!” “是!” 后来…… “沈家参了崔家谋反,还从崔府中翻出了不少与前朝的书信。圣人大怒,命大理寺彻查,抄了崔府,将与崔氏一族相关的人全部拘拿审问。娘子,丞相爷出不来了,我等奉命誓死保护娘子,带娘子远走。您不要管我们了,快走……” 所有护卫都挡在了她面前,寻云被一刀刺进心脏,为了让她逃,死死地抱住追兵,以至于被踢下了山谷,尸骨无存。 那大片的血红,如她当日穿的那件赤红骑装那般。 前世种种恍如梦境,只那天地倾塌的濒窒再浮心头,仍觉锥心之痛。 眼前黑色漩涡渐渐消散,耳畔的呼唤声愈发清晰。 “娘子,快起来,要不寻云背您。”寻云喘着气,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空出一只手紧紧握在腰间的佩刀上,一有动静她便立马抽刀砍出。 寻云清秀的脸庞此时被溅上了几点血和泥渍,一身深色立领窄袖的紧身侍卫服被划开好几道口子,深红的鲜血随着手臂搀扶用力,一点点渗出衣料残口流了出来。 已是夜间,背后是大片繁密的山林,周遭没有一点光亮。 寻云的声音为何如此清晰?她的手臂温热有力,那曾是她的前世最后感受到的最后一道力量。 崔疏禾被寻云搀着,目光落在自个那身赤红骑装上,瞳孔一缩。 这身骑装用的是云安城最名贵的丝绸缎子,江南绣坊赶工了半年的精绣,花鸟栩栩,自由飞扬。 是沈霂,赶在她年初生辰那日送来的。 他曾说她适合全天下最明艳动人的颜色,喜欢她穿赤红衫,如天边红霞那边美丽。 美丽?呵……染血的骑装,更加红…… 就是这日清晨,崔府管事将沈府的帖子递了上来。崔疏禾觉着疑惑,三月烟雨天,草野湿漉,沈霂怎选了一个雨后初晴的天来约她去跑马。 寻云刚给她梳好了妆,还劝她不要出门了罢。 那几月崔家频繁出事,已然被大理寺和刑部齐齐盯上,且崔少崇上朝前脸色沉沉,忧心忡忡的。 可她怎么说的?“子商喊我,大概是有要事。我便,去去就回。寻云,你莫跟爹爹说,好不好?” 她软声拜托着寻云并将沈霂最喜欢的一支流苏金钗插到髻上的时候,他沈霂做了什么呢?他沈家正在朝堂前将一册册所谓的谋反罪证递交至圣人跟前吧。 崔疏禾压制心口涌上来的愤恨,死咬着唇瓣收起脸色。随后目光落在寻云焦急的脸,又是险些眼眶一热。 竟然真的回到了出事那晚,那个老头没有骗她。 她堪堪记起,此刻正是寻云寻风将她带离跑马场,离开云安,却不想被追兵盯上一路追捕了过来。 寻风死了,寻云搀着她一路跑进山林中。 爹爹此刻,应在牢中,他还未定罪,还活着。 对,对的! 她从泥土地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