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睛移开一点。
心里无声嘀咕,他是宦官,又没有什么男女忌讳,有什么打紧。
雾玥不再纠结,催着春桃去打水。
热水倾倒进浴桶中,湿濡的水汽立刻冲了起来,弥漫一室。
雾玥不习惯春桃伺候,让她出去守着,自己走到屏风后将衣衫一件件褪下。
先是谢鹜行的青衫,软纱百叠裙……雾玥将手绕到颈后,解下最后一件心衣,她伸举起手臂将心衣挂在屏风之上。
挥起的系带甩在屏风上,打出“哒”的轻响。
沉寂躺在床榻上的谢鹜行,眼皮几不可见的随着一跳。
雾玥将发凉的足尖踩进水中,温热舒适的暖意沿着小腿一路向上游移,她不由的启着唇缝,松出一声轻叹。
明明隔着一段距离,谢鹜行莫名觉得那一声轻叹就在他耳边,刮着他耳骨,夹杂着空气里的湿意,愈发腻软。
谢鹜行凝下思绪,如今外面只怕乱成了一锅粥,至于刺客他们是如何也找不到的……小公主还没洗好么。
水花溅起的声音不绝于耳,搅乱着他的思绪,谢鹜行将眉头拧的更紧。
以往也不是没听见过小公主沐浴时的动静,怎么此刻就如此难以忽略。
他干脆睁开眼,将明暗难辨的视线向着屏风处睇去,措不及防就看见了投在屏风上的那抹纤纤袅袅的剪影。
朦朦的雾气也遮不住轮廓的曲线,满盈的雪峰勾着不堪一握的腰身,蜿蜒至臀,谢鹜行能想象出她冰肌莹彻的模样,他曾见过,宛如一只精心雕刻成的羊脂玉瓶。
雾玥不敢耽搁,只将身上的秽物洗净便从水中出来,好在离宫时嬷嬷给她准备了月事带,雾玥不太利落的给自己穿好,接着穿衣。
谢鹜行慢慢将五指屈起握拳,直到肩头的伤口被牵动升起痛楚,才猛然回神。
他转开视线,面无表情地望着帐顶,呼吸轻乱。
雾玥穿戴妥帖从屏风后走出,径直来到床前,谢鹜行仍然再睡,呼吸轻的让她不安。
“你什么时候才醒来。”
雾玥垂头坐在床边喃喃低语。
谢鹜行受重伤,嬷嬷也不在身边,强烈的无助和孤独令她无所适从。
回想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雾玥眼睫轻轻一颤,不自觉瑟缩了身体,足尖也藏进裙下并紧着,细微的举动都在彰显她此刻有多慌怕。
雾玥努力调节情绪,自我安慰着让自己勇敢起来,现在只有她自己,她更不能慌。
雾玥拿手搓搓自己的脸颊,不可以再乱想。
她扭过头去看谢鹜行,方才陈太医只简单替他擦拭了一番,残留的血迹还干涸在他身上。
雾玥想了想又走到屏风后,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盆水。
耳边再次响起水珠溅出的,似扣玉的清脆声响,还没等谢骛行意识到雾玥在做什么,胸膛贴上了一片温软。
呼吸顿停。
雾玥捏着打湿的帕子,一点一点,仔细小心的给谢鹜行擦身。
血迹被擦去,露出本来白皙的肤色,雾玥才发现他身上布着数道浅淡的痕迹。
她皱眉凑近脑袋去看,呼吸顿然变紧,是伤疤。
带颤的指尖怯怯碰上,不敢用力的轻抚,许是因为时日久远,伤口已经变淡到不明显,雾玥心口揪紧,猜想一定是他从前被人欺负所留下的伤口。
她擦得的更为专注小心,直到看见他胸前包扎的白布上又有血迹渗出,才慌手慌脚的丢了帕子,“怎么又出血了。”
清白的皮肤下透出不自然的红,雾玥将掌心贴上去,好烫。
她更加惊慌,颤哑着嗓子,焦急道:“怎么还起烧了?”
谢鹜行压紧舌根,小公主洁净的手反复碰触在他破敝的身体上,牵引着他全部注意力,牵痛着伤口如千万根针在刺,疼痛之下,隐隐窜起丝丝屡屡的麻,自柔软的掌心透进他身体。
他分不清自己是想把这只手拉开,还是想让她的柔软嵌的更深一点。
雾玥急得又想去找陈太医,却听帐外传来说话声。
“五公主可在帐内,陛下传见。”
雾玥呼吸一紧,父皇要见她。
春桃应了声,挑起帐帘进来,“公主,高公公来传话,皇上有事传见公主。”
雾玥捏紧手心,思绪纷乱,出了这样大的事,又是自己的内侍救了太子,父皇要问话她不奇怪。
雾玥反复做着心里建设,又深深呼吸了几下,说“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雾玥迈步往外走。
随着脚步声走远,营帐内也变得安静无声,谢鹜行静静睁开眼,将自己的手掌贴到方才被雾玥用掌心所抵着的那处。
那股奇异的刺麻褪去,连同空气中属于小公主的气息都在散去,剩下空凉。
他忽然就分清了。
绝不是今天才开始沉迷小公主的气息,只是过去他心安理得,甚至想让她陪着自己深陷进泥泞里,现在却唯恐自己将她的纯净染脏。
可他压不住他的贪心。
此刻,他就贪婪的想要汲取小公主身上的味道。
但空气中已经找寻不到。
谢鹜行将手举高至眼前,反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