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皇宫,停在金水桥外。
下了马车,两人并行着往后宫的方向走去。
走到通往照月楼的石径分叉口,贺兰婠抓住雾玥的手,“不成。”
雾玥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弄得微怔,“什么不成。”
“太便宜他了。”贺兰婠思来想去一路,过去谢鹜行还顾忌两人身份,现在他做了皇帝,雾玥在宫里岂不是天天由他说了算,哪能有这么好的事。
她想到之前谢鹜行追封了谢家,将谢家被封的百年宅邸也重新修缮过,虽然没人住,但日日有人打扫看守。
“不如你就住回谢家,省得再被他欺负。”
雾玥自出生就在宫中,倒是真的没有想过住到外面,她见贺兰婠说得忿忿,没敢说其实她也想时时与谢鹜行在一起,不只是他的原因。
但想到是住回到祖宅,住进父亲母亲过去住的地方,她又不禁生出向往。
贺兰婠打定主意,要让谢鹜
行也尝尝不如意的滋味,她看向雾玥接着又说:“而且就算是寻常人家,夫妻俩在成亲前,那也是不能见面的,照规矩你本就要在谢府待嫁。”
雾玥也觉得有理,“那我迟些就与他说。”
贺兰婠这才满意,旋即又不放心地提醒:“你可别又被他哄了去。”
雾玥这会儿满心向往着住回谢家,无比笃定的承诺,“自然不会。”
……
雾玥跟贺兰婠分别后就去找了谢鹜行。
御书房内,谢鹜行正伏在宽大的龙案后批阅奏折,即便不抬眼,他也听得出是小公主的脚步声,自然而然的展开一条臂膀,让她坐到自己怀里来。
雾玥走到离他还剩三两步距离的时候,谢鹜行就好像已经等不及,直接探手过去再用巧劲轻松一带,揽着小公主的腰按到了自己腿上。
雾玥倒是已经习惯他如此,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失了平衡的身子坐稳,只是口中没忍住嘀咕,“你好歹处理朝务的时候专注些呀。”
自事情真正过去也有一个多月了,可除非自己不在他跟前,否则他几乎无时无刻都要与她相贴在一起,而且这趋势从不见有缓和。
谢鹜行用手臂缚紧她柔软的身子,嗯了一声将视线从折子上移开,“公主难道不知,你在这儿我才能专注。”
雾玥最敌不过的,就是他每回都能将羞人的浑话讲得冠冕堂皇。
“若是公主能长在我身上该多好。”谢鹜行清霁的眸色并没有掺情\\.欲,可越是说得理所当然,却越是反会而让人招架不住。
因为你知道,他说得绝不是什么虚无的情话,而是真正这么想。
雾玥心上也随之漫出细细的涟漪,她没有说话,只把身子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一些。
谢鹜行将下巴搁到雾玥肩头轻轻蹭着,目光则落回折子上,继续执笔批阅,“要不是没法子,我一刻都不想在这御书房里呆着。”
瞧瞧,哪有点皇上该有的样子,好像这天下在他眼里就是个想撇撇不掉的累赘。
雾玥没忍住抬眼瞪他,又自己自省,怎么当初就没能把他养得光正伟岸些。
脸庞被若即若离的蹭贴弄得微微发痒,她原还想跟谢鹜行提住到谢家去,这会儿都有些不知怎么开口好。
雾玥想了想,试探问:“可男女成亲前不是能见面的,你到时怎么办。”
谢鹜行立即捕捉到她话里的暗语,摆笔合上折子,“公主想要我的命。”
“胡说。”雾玥蹙紧眉心凶他。
视线触及他清隽毓秀的眉眼,瞧着没什么表情,可粘过来的目光直纠进她的心里,加上薄抿着唇不说话的沉默,让雾玥凭空有一种自己在欺负他的错觉。
雾玥赶紧按住这个念头,“可我总要出宫待嫁。”
谢鹜行还是没作声,只把手边的折子推远了点,身子也向后靠去,就这么好整以暇的静静看着他。
一副分明要撂挑子的架势让雾玥急了起来,
忙探身把折子重新拿回来,“你可不是当初那个奸臣了!”
哪有这样的。
她还想好好与他说说,肩上却一沉,是谢鹜行把额头抵了上来,紧着耳边就听到他低迷的声音,“可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一切为的都只是能与公主再不分开。”
谢鹜行看似说得温吞,埋在暗处的脸色却是不大好,小公主多半又是听了贺兰婠的教唆,否则不会忽然提这事。
“不是要分开,只是待嫁。”雾玥声音已然轻了许多,瞳仁闪烁着偏头去看谢鹜行。
只看到他半边脸庞,眼睫遮着眸,沉静不语。
雾玥懊恼又无法,怎么真被表姐说中了她要心软。
不成不成,回头表姐不得笑话死她,她硬着心肠坚持了一下,“这是规矩,否则会不吉利。”
谢鹜行似乎终于有了松动,让步道:“那就提前三天,离宫待嫁。”
他从不在意也不相信什么规矩忌讳,无非是顺着雾玥一些。
否则莫说三天,一刻他都嫌多。
谢鹜行祟念游走,漫无边际的思索,究竟到何时小公主才能与他一样,片刻都不能分开。
他知道自己贪得无厌,却压根不能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