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5 / 6)

今日未雨 怀南小山 4747 字 2023-11-25

差池。”

她没有往前跨,于是灯笼成了视野的阻隔,起风的一刹,才能短暂地撞上他双目里那点似有若无的柔情。

风起而涌,风止而息。男人低沉的声线,也被风送到她耳畔。

纪珍棠望着他,觉得脸色灼热,转换话题,问道:“你怎么不提前说陈总在,我好提前准备准备。”

“这样更好,”钟逾白说:“他不喜欢圆滑的方式。”

纪珍棠想了想,说也是。

紧接着,陷入无言的尴尬。她提别人来逃避暧昧的念头很容易被看穿。

钟逾白没有刁难她,正要问句留下吃饭?纪珍棠已然急匆匆说了句晚安,像是真的怕被他留下似的。

-

这日夜深。

纪珍棠没有肯留下吃饭,钟逾白不强求,便叫人将她送回去。

等丁迦陵送完人回来,钟逾白正坐在二层阁楼浅憩。阁楼一角,供着一尊菩萨,他面朝观音坐。

窗外星月在水,室内沉烟跳升。

他风声鹤唳,捕捉到楼下一点点的动静,是丁迦陵的脚步声,钟逾白慢吞吞掀起眼皮。

“已经把纪小姐安全送回学校了。”丁迦陵过来禀报。

钟逾白微微颔首,指一下桌旁边的凳子:“坐吧。”

丁迦陵打开电脑,在一旁开始汇报钱银周转相关事宜。隔一张桌子,钟逾白阖眸静听。神情无波无澜,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丁迦陵说到:“这个季度的报表,蒋总已经——”

钟逾白忽然睁眼打断他,问一声:“糕点她拿了吗?”

丁迦陵愣一下,抬起头:“啊?糕点……什么糕点?财务的吗?”

钟逾白见他发懵,无奈地笑了一笑,而后抬起手,轻轻地将他的笔电合上。

“歇会吧。”他劝说。

徐妈在做清洁,钟逾白问老太太睡了吗,她说歇下了。又问他爸,她说也歇下了。钟逾白想着还有没有要交代的事,正说到这儿,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声——

“姓钟的!你有本事就出来!你别躲里面当缩头乌龟!”

丁迦陵眉心一蹙,紧急起身:“她怎么又来了……”

钟逾白面不改色,只微微抬了抬眉毛,少顷,他语气平静地问:“今天初几?”

徐妈脸色也黯了黯,忧心忡忡地答:“是……初七了。”

钟逾白想了一想,没再说什么,轻轻抬了一下指。

丁迦陵会意说:“知道了,我去处理。”

外面难听的骂声还在继续:“钟逾白!阿林的鬼魂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今天晚上就来索你的命!你有朝一日一定身败名裂,不会有好下场的!”

钟逾白在藤椅上,事不关己地倚坐。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的处世之道,在任何时候不离其宗。

丁迦陵的声音从楼底下传来,隔着围墙:“这会子可不兴闹啊二太太,您再大点声,万一惊动隔壁派出所就难看了吧。”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来。

“哎哟喂,个则宗桑。赫死个宁。”池樱大惊小怪的

声音续上,“精神病院个医生不把人看好,哪能叫她又出来发疯了呀。”

丁迦陵语气无奈:“大太太,你怎么又来了,还有什么事?”

池樱说:“我有东西掉在里头了,我来寻一寻。”

“改天吧,改天我给你送过去。”

“哎哟,行吧行吧,闹死的了。”

她掸掸衣袖,没眼看,“你们办个年卡,给医院里多充点钱,把她关关好。”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

在琐碎的、恶毒的咒骂声与劝说声里。

钟逾白不动声色地起了身,他手握一块佛手柑气味的湿巾,轻轻地擦拭着手指,动作慢条斯理。

男人面朝窗户站,看外面的远山和星月,修长身形被月色勾画在地板上,将女人的声音落在身后。

徐妈投来一眼,见微知著,知道他这是为礼佛净手,忙去点香。

——“你个走狗!伥鬼,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你叫钟逾白出来!”

擦完手指,钟逾白置若罔闻地放下帕子,接过徐妈递来的三炷香。

他长身鹤立,在狭窄的阁楼,观音像前,微微鞠了几躬。随后供上香,钟逾白仍然站立不动,面色如常看了看香灰的走向。

一切正常。

钟逾白观察完香,又抬头看向这张慈悲敛目的观音面孔。

半分钟后,他转身要走,袖扣不小心缠上挂在墙角的一串细珠,钟逾白垂眸,看衬衣被缠住的袖口。

他的手腕稍稍用力挣了下。

猛然之间,那串佛珠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

钟逾白望着地面跳落的珠子,心没多跳一下,只是摆手,叫人拂了去。

过会儿,丁迦陵一脸疲惫上了阁楼:“回去吧钟总,两位太太都送走了。”

自始至终,钟逾白纹丝没动,像是观了一出戏。他小幅度点头,沉声说:“辛苦。”

听见外面起风声音,衬衣微松的领口被他好整以暇地系好。

钟逾白迈步准备下楼,忽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