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阿姨好。”
她声音轻,邹风的手机也没对着她,以至于廖晚是没听见这句的,但邹风听见了。
于是就在夏思树还没回过神的空档,将手机朝她这偏了偏,夏思树又有些状况外地轻“啊”了声,接着下意识地靠近摄像头。
靠过去的一瞬间,因为喝了酒而动作没什么分寸,她几乎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
夏思树脸还红着,脖颈上的碎发被夜风吹得微动,眼睛因为醉意有些亮,身上搭着的那件薄衫还是廖晚先前给邹风买的一件。
“阿姨好。”夏思树小声说。
风声大,廖晚那边似乎还是没听太清,于是邹风偏头看了眼夏思树,嚼着
糖,在画面外拖着嗓音地说了句:“您儿媳妇在跟您打招呼呢。”
不出所料的,隔着手机,邹风都能感觉到他妈那边传过来似有若无的威压。
他恍若未觉地笑一声,才将镜头也朝自己这边偏了点,确保自己也入镜:“她喝多了不记事。”
意思是他自己在这胡扯,真要找这句话的麻烦,找他一个人就行。
而夏思树只安静地坐在那,在镜头里衣衫被风吹得晃荡,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听起来很复杂。
廖晚看了一眼醉意朦胧的夏思树,和她身旁端端正正摆的一副小坏蛋模样的邹风。
自己儿子的行事作风她太过了解,几月前还能问一句两人发展到哪一步,到这回打视频再意外见到两人,已经连多过问一句的话都没了。
她懒得问废话。
也不想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要被气一回。
于是廖晚直接将视频挂了,只挂之前,单方向地对着夏思树“嗯”了声,算是对她那句“阿姨好”的应答,客套地说了句:“有空可以常来阿姨这里。”
通话挂断,沉默了会。
“你妈妈,好像生气了。”夏思树后知后觉地看向邹风。
“嗯,没事。”邹风笑下,跟她说:“不关你事,我惹的。”
打了通Facetime的时间,泳池那边的区域似乎发生了一场小闹剧,围了一圈人。
就以江诗和周逾为中心,边上的是辛轶、尤里娜和邱渡几人,似乎是受了伤,酒杯摔碎了的划片,江诗身上还披着速干毛巾,随便从旁边拿了两张纸巾,按住流血的手掌侧面伤口,脸色有些白地想一个人往休憩区走,又被身后的周逾一把扯了回去,看她的伤口。
江诗对着他说了什么。
紧接着尤里娜过去了,帮着江诗,邱渡在旁边打电话让酒店送两个医药箱上来。
而周逾也在几秒后松开了她,但脸色很差,酝酿着什么,最后看了江诗一眼,转身往辛轶的方向过去。辛轶也受了伤。
闹剧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只转眼地工夫,在夏思树反应过来前就已经归于平静。
那晚简单包扎后,江诗坐在那喝了挺多的酒,说不清是因为伤口的疼还是什么,最后借着酒劲哭了一场。
邱渡也在那儿,给尤里娜递了包纸巾,面前还摊着未收起的医药箱。
而江诗只额头贴着尤里娜的腰,尤里娜站在她身前,像抚摸孩子一样摸着她的头发安慰,泳池那块区域的周逾和辛轶似乎也有了争执。
......
风继续吹着这片,植物叶子窸窣的响,远处的车道仍旧灯光璀璨,川流不息。
“明天下午就回去了。”夏思树低眼晃着小腿,看着通话挂断后的手机逐渐熄屏。
邹风“嗯”了声。
“你妈妈应该也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夏思树安静地垂着眼,似乎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人希望。”
这是一
个事实,甚至没法反驳。
邹风只无所谓地无声笑了,不等他说什么,夏思树又低声开口,缓慢说道:“毕业典礼那天,你和你妈妈的话,我偷偷听了。你早晚都是要走的,干什么还要多留一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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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邹风的短发被风吹得上扬,衣角也在晃动。
休憩区的这一角就只有他们两人。
“就这么走了,我也挺怕的。”邹风口吻平常地回她,抬手将她耳旁得碎发拨了过去。
怕他一走,她就真的把他忘了。
夏思树忽地眼圈有些红,声音很轻:“所以就尽可能留在国内久一点,好让我忘不掉你?”
邹风没答,只在顶层的夜风中静静看着她。
他知道夏思树那晚说的是对的,她不会一直背着长辈们和他搞这种地下情,等到上了飞机,也会真的和他一刀两断。
她怕等,也不喜欢这样的关系。
他说要留一年,她就一句话也没有地和他在一起。
这不像她,也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你真的挺有本事的。”她缓声道,抽了下鼻子,细发被风搅得贴在脸颊,似是有些无奈又没办法,但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天的第一次就是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