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灯打开的一瞬间,整间房屋的布局就映入眼帘。
因为是童年时期住过的,所以房间内许多装扮都带了些稚气,比如小桌子上放的乱七八糟的贝壳、石头,甚至是一些褪了色,有些年月的小孩子玩具,依旧好好地保留在这。
往上瞄,墙壁上悬挂了一个小相框,是一张小男孩在莫斯科红场前的照片,戴一顶毛线的小帽子,手插着兜,表情特酷,但那张婴儿肥的脸又太过可爱。
“这是小风小时候在俄罗斯那边拍的。”廖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就站在她的身后:“跟着他外婆去那边玩。”
说完,她走过去打量了那照片一眼,随口问着:“大概是他五岁的时候,能认出来吗?”
夏思树“嗯”了声,看了眼照片上小男孩的眼睛,又看了眼廖晚的眼睛,说:“眼睛是一样的,像桃花眼。”
“
像桃花眼?”廖晚笑了下,跟她说起来:“这是从他外高祖母那遗传过来的,换到今天,应该是俄罗斯那边的人,那会两边关系交好。”
这么多年过去,国家也历经着变化,廖晚只跟她说了个大概。
从这大概中,夏思树大概明白了两家的背景之深,也懂了邹风的那句要是算他是几代,大概要从百十年前开始盘的意思。
“那年代不安定,他外高祖父跟他外高祖母算是一见钟情,于是跟着到这边来了。”廖晚看了眼相册,说着:“你要是以后能见到小风外婆,能看见她头发还是有些金色的,就是从她的外婆那遗传过来的。”
听完,夏思树点了头,难怪她一直觉得邹风的眼睛好看。
只是几代人过去,五官发色皮肤的特征都不再明显,所以很难联想到原因,但廖晚这么一说,再去看,他眉眼鼻梁的确是沾了些斯拉夫血统的意思,偏英气的优越。
“没想到长大了还挺帅的。”像其他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样,廖晚微笑着看墙壁上那张邹风的童年照,一点都没吝啬自己的夸奖。
大概是觉察到这间房间有些寒冷,地暖并未开,廖晚看了夏思树一眼,自然地问:“你今晚是要住在这间?”
夏思树摇头,但停了一秒,很快又点头,试着问:“可以吗?”
廖晚笑笑:“当然,只是这张床有些小,你不介意就睡在这儿吧。”
因为只邹风小时候住过,所以床大概是一米三的样子,但也足够她睡的。
夏思树点了头:“嗯。”
话说完,夏思树兜里的手机响了声,她低头看了眼,是夏京曳的电话。
震动一直持续着,廖晚自然地问:“是小风的?”
夏思树摇头,嘴角抿了抿,想到夏京曳和廖晚之间的关系,她犹豫了下才开口:“是我妈的。”
但她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忽然打过来,夏思树这会不想去说这些,于是只垂着眼,等着那通电话的铃声自动结束。
廖晚看她一眼,知道她的想法,于是自然提起:“我见过你妈妈几次,漂亮,也有能力,从澳洲过来后就一直跟着小风爸爸做事。”
差不多从这句话就能看出说话的艺术,廖晚只保留了最体面的部分,后面一字未提。
夏思树偏头看了廖晚一眼,其实邹风的很多地方都和廖晚有些像,真论漂亮的话,廖晚完全不输夏京曳,只是气质不同。
“小风的外公还没退休前,有次差点被做了局,是小风爷爷拉了一把。”廖晚简单和她说着:“那时我跟小风爸爸年纪相仿,没差几岁,后面也就顺其自然地被安排在一起了。”
“大人间的事不该和你说,但估计你多少知道,说一说倒也没什么。”廖晚抬手抚了下相框边缘:“我和小风爸爸之间虽然是婚姻的关系,但又不像其他夫妻那般。”
他们的感情一直寡淡,即便是没夏京曳前,邹洲也有其他人,但夏京曳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一份野心,不论是哪
个方面。而她当初也的确是带了些澳洲的生意关系,给过些邹洲助力,这也是为什么邹洲能在那些人中更欣赏夏京曳一些。
也是这些原因,让她有了能完全结束这段婚姻的契机,有了主动权。
“不过总不是什么好事,说没前嫌未免太假,但也不至于到避讳的程度。”廖晚说着。
夏思树只静静听。
几秒后。
“我妈和叔叔没领证。”夏思树忽然开口。
不知道廖晚是不是也同样膈应她和邹风在一起,她睫毛微动:“是不是不能算是继兄妹?”
“哦?”这倒是廖晚没想到的,但随即又觉得并不意外。
一场具有法律保护的婚姻关系,也牵扯着各自的利益,无异于将自己的身家都放在两人之间的筹码上,邹洲这个人的确不会轻易到这一步,又或是根本没想过到这一步。
廖晚开口:“是不是兄妹的,观念罢了。”
“你们只是都还太年轻。”对于今天的局面,廖晚只最后说了这样一句。
要走的路多,能力却少。
路多,散的概率就多。
窗外,院中有一棵老柿子树,枝丫干枯,悬挂着秋季未及时摘下而干瘪的深色果实。
寒冬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