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怕下雪了你又回不来。”
阿爹带她嫁过来以后,舜华由家主和另外两个爹爹抚养教导,反而是二子纯亭,特别喜欢跟着阿爹东奔西走,他开辟了海运商线,虽然不在朝做官,因为贩粮屯粮,也跟朝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姚纯亭长年在外,本来俊秀的颜面,如今也晒黑了些。
“今年也差点回不来了,”纯亭笑道:“多亏了一个人,赶巧遇上救了我一命。”
二人一同往前堂去,舜华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上了石阶,纯亭掀开门帘,让她进门:“还不是那些粮食闹的,前年饥荒开了仓,就有人惦记。去年百姓收成刚好些,今年南边雨灾洪水又闹饥荒,你说这回来的一路上,能安全吗?”
舜华:“总之幸好你没事,谁救了你?”
进了门,这句话就有答案了。
姚家家主正在待客,见女儿回来了,忙是笑道:“舜华,快看看谁来了!”
她看见了,上首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比起纯亭,他眉宇之间,更有几分雅色,是市井流传的货真价实的美男子。
四目相对,二人相视而笑。
男子起身,上下打量着舜华:“舜华君,许久不见了。”
舜华规规矩矩上前见礼:“殿下莫要打趣舜华了……”
姚纯亭在旁笑道:“我都被人掳了去,幸好遇见李缙游学回来,他见是我的商队,设法救了我。”
当今圣上有三女二子,听闻其中就有两个孩子是抱来养的,李缙是第三子,从来不受待见,早有传闻说他就是皇子皇女们的挡箭牌。他这个人,比较喜欢读书,之前跟纯亭做过两年同窗,后来还常常去外朝游学。
因着二哥纯亭的关系,二人也算熟络,见了面自然寒暄了起来。
姚纯亭从外地带回来些稀奇东西,都搬了前堂让两个人看。
“我半年前去了大西北,那时还是春时,那里到处都是风沙,大哥带着我跟当地百姓置换了些东西,你们看,他们经常做一些小的摆件出来卖,有的还设计了些小机关。”
三人在大木箱前挑挑拣拣,一起说着话。
纯亭道:“你们随便挑,喜欢什么就拿什么,统统送。”
舜华也没客气,她在一个箱子里选中了把巴掌长的小匕首,是一把真能抽出来的小玩意,其实更像是挂饰,她拿着翻来覆去地看,很是爱不释手。
李缙见了这匕首,也是笑:“这个不错,挺有趣的。”
舜华抽出来给他看了下:“我也觉得很有意思,适合送人。”
李缙在箱底的锦盒里又摸出来一个:“这好像是一对……”
“的确很像……”
舜华拿过来看了眼,比对了下发现两把匕首还是有不同之处的,也没在意:“殿下喜欢就都拿去,二哥巴不得都送了殿下,也好还些救命之恩。”
李缙勾唇,随即从她手里抽走了一把匕首:“行吧,我要一个就行。”
舜华将另外一把放回了箱子里:“殿下难得来一回,今日就留下来吃晚宴吧,我让后院准备些好酒好菜,给你和我二哥接风洗尘。”
李缙将小匕首挂在身上当了一个小挂饰:“我得走了,接风就不必了,得快些回宫复命,这次游学给母皇带了些好东西回来。”
舜华失笑,随即和纯亭一起来送李缙。
李缙乘车离去,兄妹两个送了又送,到了大门口,眼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了,才是回头。
二人并肩,姚纯亭大大伸了个懒腰,笑道:“还是家里好,有人情味,过两日大哥也回来了就热闹了。”
舜华忙跟他打听阿爹的事:“我阿爹呢,他什么时候回来?”
纯亭:“我同阿爹不在一处,不过我想他应该也快了,他说要回来一起过年的。”
舜华点头,正要进大门,忽然背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几乎是下意识的,二人回头,只见一人一马奔着姚府的门前来了,到了跟前,少年勒住缰绳,飞身下马。身上的官服随着他利落的动作翩然落下,那腰间的红粉玉在暖阳的照耀下,闪着柔和的光,顾九奚一手牵马,走到了朱门前。
还不等舜华反应过来,少年解下了那块红粉玉,一扬手就扔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