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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猜测,他为何如此。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卫玉在旁边听的头皮发麻。
她几次打量太子,也看出了太子隐隐流露出了一点愠恼之色。
但太子涵养很好,所以还在隐忍。
卫玉想要打圆场,可又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时候贸然插嘴。
她想要对小九爷使个眼色,可是小九连看都没看她,就好像屋里没有卫玉这个人。
卫玉甚至怀疑宿九曜是不是真的没发现自己在这里?
不过……怎么可能,一来他的武功高强,从来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是机敏。
二来就算是个最寻常乃至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但凡入内,一眼也能发现卫玉。
她又不是真的隐身了。
那么只剩下一点,宿九曜是故意的,故意不理她,故意不看她。
卫玉无奈之余,心想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毕竟两个人在京城之中的那次分别闹得十分不愉快。
假如有个人像她伤害小九爷那样伤害自己,那么她心里一定会对那人恨之入骨,视而不见是最起码的。
甚至按照她向来的行事,还要睚眦必报呢。
殿内的气氛已经有些紧张,幸亏还有个崔公公在旁边。
卫玉不便开口,崔公公见势不妙急忙说道:“小将军着急而回,也是黄总镇的美意……你可知道太子殿下这一次亲自驾临,正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要封赏小将军你?”
崔公公是在提醒宿九曜,至少要感恩戴德。
小九爷垂首:“末将多谢皇上,多谢太子殿下。”
他虽然嘴里说着多谢,但是脸色依旧淡然,口吻也同样,简直就好像随口在敷衍一样。
崔公公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要知道对于平常人来说,皇帝的封赏自然是天大的事情,太子亲临,更是祖坟冒青烟。
可是对于小九爷来说,这就好像是面对一个必须要答复而心里很讨厌的应酬,如此而已。
崔公公忍不住看卫玉,错愕而无奈,同时又有点儿担心。
李星渊的温和似乎也有裂开之势,开口说道:“宣威将军要是真的有公务在身,就算不肯回关,孤自然也不会为难你。跟皇上的封赏相比较,自然是边观的安危比较重要。你说对吗?”
宿九曜沉默:“殿下说的是。”
崔公公简直要晕倒,忙道:“殿下也正是因为知道这野狼关离不开你,所以才特意从豫州赶到长怀县的。本来按规矩是要小将军亲自去豫州领旨的,殿下这样做,正是体恤小将军的原因。”
宿九曜总算回了句:“是,多谢殿□□恤。”
李星渊见他终于乖乖的答应了两声,才一笑说:“孤亲自来长怀县,其实也是有些好奇,那铠城到底是什么模样,不知道可有机会去看看铠城的风物?”
“殿下,还是不要出关的好。”
“嗯?”李星渊看向他:“孤出关又能如何?”
沉默。
冷场,然后是尴尬。
太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问话,对方竟然不理会。
“莫非是有什么顾忌?”李星渊很善解人意,心里已经动怒:“小将军只管说就行,孤喜欢听实话。”
卫玉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如芒在刺。
崔公公左顾右盼。
只有小九爷不动如松。
他道:“殿下如果想让末将说实话,那我的意思是殿下不该来。”
卫玉体会到了意料之中的窒息。
崔公公目瞪口呆,壮着胆子喝道:“宣威将军,你说什么?如此放肆!”
太子示意崔公公稍安勿躁:“宿小将军,这话何意?”
宿九曜道:“关外虽暂时平静,可仍是西狄人的天下,他们当然知道太子殿下亲临的消息,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败仗,就好像饿极了的狼,恨不得反咬一口……只怕在他们眼中,殿下您已经成了最好的目标。”
李星渊沉了脸色:“你的意思是西狄人会对孤动手。”
“末将说的是实话,只不过这些话没有人敢说给殿下听。”
太子冷笑了两声:“就算西狄知道了孤来此地,就算他们想意图不轨,他们也要冲过铠城跟野狼关。在外头你跟黄总镇可以挡着他们的大军,在启朝的境内,却由不得他们撒野。”
宿九曜道:“既然这样,那殿下就在关内最为稳妥,不必前往铠城。”
李星渊才想起自己刚才要去铠城的那句话。
原来的少年在这里等着堵他。
李星渊屏息。
太子一路从京城到豫州,还从没有为任何人或者事情而动怒。
现在却有点儿破功了。
卫玉听到这里,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
她先咳嗽了一声,向着太子笑笑,又对宿九曜道:“宿小将军说的固然有道理,只不过这些事这也不用你说,难道太子殿下不知道这其中利害?殿下只不过是故意的说笑罢了。你反而当真了。”
直到这时候,宿九曜才忽然转过头来。
格外清冷的眸子扫向卫玉,冷冰冰,像是腊月的雪扑面而来。
被他眼波一掠,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