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夸赞,虽然脸上仍旧冷冰冰的,但耳朵却微微泛了红,半晌后,才低低地‘嗯’了声,应道:“……我知道。”,
后来,是他爹不想看他迷茫沉寂的样子,所以把他喊到自己队里散散心。
再后来,看着在冰上飞驰的选手们,他的心里渐渐生出了从‘花样滑冰转项目到短道速滑’这个让所有人都吃惊的念头——他想要试试,试一试那种在冰上急速飞驰的感觉。
但‘想’和‘做’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仅仅是从零开始学习短道速滑的起跑技术、滑行技术以及与花样滑冰截然不同的力量爆发方式等等,就曾经让他栽过不小的跟头。
最初他也并没能下定转项目的决心,但随着他发育关问题的出现,和各种‘他凭什么继续占用这样的资源?他凭什么继续享受当前的待遇和重点培养名额’这样的质疑,随着对他发育关问题的反复评估,以及各种‘究竟是否应该将苏凉作为2022冬奥重点培养选手’的讨论流出,他最终选择了自己退出。
是退出,但又不完全是退出。
他的转项目消息正式发布时,在全网引起了巨大的舆论关注。
像是后台论这样的说辞,不仅是穿越之后的他经历过,在穿越之前,他也不是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和质疑——而且在信息爆炸时代,各种舆论的爆炸和脏水完全可以毫不客气地在你的眼前炸开。
那些五花八门的言论,可比现在的纸媒和论坛评价要精彩得多了。
一点点捋着脑袋里的思绪,苏凉一点点在讲着自己的故事:“……我的体质天生不容易锻炼出肌肉,饮食很难转变为对身材的改变,虽然身高上和同龄短道速滑选手差距不大,但是身材上我是有劣势的。”
“更不用说我还有一些和成年组对手比赛的机会。”
“怎样避免碰撞?怎样在冰面上保护自己的滑行安全?怎样避免别人的犯规对我产生影响?”
“这些都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
“但光是思考如果就有用的话,训练的价值又在哪里呢?”
“于是我知道,就像是我曾经一次又一次在冰面上独自训练着我的滑行,又一次又一次在冰面上尝试跳跃、旋转一样,我想要在短道速滑的赛场上站稳脚跟,需要凭借的同样也只能是无数次枯燥、乏味,但又必须全身心投入其中的训练。”
“当我的身体对每一个弯道的滑行形成肌肉记忆,当我能够掌握每一步滑行所需要消耗的力量与体能,当我对滑行熟悉到仅仅凭借对手的一个细微的姿态变化就能对他的下一步动作做出预判。”
“就算规则再怎样变化,胜利也终究会站在实力者的这一边。”
这一次的对话,是苏凉穿越之后,第一次这样一字一句地追溯自己的过往,讲述出与自己有关的这些故事。
原本躺在病床上沉默苦笑的尚飞,从听到中段开始,眼中的坚定又渐渐地凝聚了起来。
“谢谢你,小凉。”
病床上的尚飞在苏凉说完之后,用郑重的语气,再次对苏凉倒:“谢谢你。”
真是……
亏他还自诩是苏凉在国家队内的前辈,徒长这年龄,最后却是苏凉让他重新拾回了心里的坚定。
苏凉虽然说了那样多的话,却仍旧绷着一张小冰块脸,他能感觉到,尚飞的状态确实好转了不少,于是道:“不用谢,就算没有我说的这些,你也早晚能够想通的。”
作为华国此前1500米项目唯一的希望之星,尚飞的成长道路当然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他的成长历程当中当然也有这样那样的痛苦与挣扎。
过去的每一次,尚飞都坚强地挺了过来了。
就像是苏凉所说的一样,或许,即便这一次没有苏凉的安慰,他也能够再次想通。
但谁又知道那会是多久之后呢?
又有谁能知道,在他想通之前,他又会错过多少机会呢?
而且在苏凉讲述的过程中,尚飞的脑中灵光一闪,忽而想到了另外一条可能的道路——不论如何,他都非常感激这个给他带来了新的信念和期待的少年。
***
等苏凉跟尚飞道别,走出病房时,就看到他师兄正等在门外,同时在门外的还有被周奇奇捂住了嘴的孙二翔他们三个,甚至还有武刚以及国家队几个跟尚飞关系不错的选手。
很显然,这些人在门外站了挺久了——估计还听了不少他的故事。
从二翔这二傻子眼泪汪汪的模样就能知道,他们八成从头听到了尾,就连一惯对苏凉没什么好脸色的武刚,这会儿也脸色有别别扭地故意转开了头。
只有他师兄仍旧带着温和的笑脸,揉了揉他的脑袋,示意所有人轻声离开。
尚飞已经被苏凉劝好了,其他人的探视……那就下回再说吧。
而在去往休息室的路上,沐远笙带着苏凉落在所有人的身后,扭头看了眼身边这个分明有着张小冰块脸,但实际心里却柔软得惊人的少年,轻声夸他:“小凉,不论是花滑还是短道速滑,你都是个了不起的天才。”
边上的苏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虽然脸上仍旧冷冰冰的,但耳朵却微微泛了红,半晌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