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求学。”
捡起自己对知识的渴求,和梦中的未来。不算晚,还来得及。
“我想要成为自由的人,我希望我的小孩也可以顺从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
“可是你生病了。”沙耶加有点闷闷不乐的说。
然后由香纪就死去了,她心中期盼的未来永远无法到来。
“不,我没有生病。”由香纪平静的告诉她,“我是被咒灵袭击而死的。”
岛国每年有很多人这样死。
“沙耶加,我的小女孩。”由香纪将她搂在怀里,温声说,“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的,太过突然,让人无法做足准备,只好接受现实。”
“你父亲也许正是因此不告而别。你那时候刚出生,太脆弱了,稍微不小心就会死,因此我留了下来。”她抚摸着女儿的长发,“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有一天你父亲回来,你不必强迫自己原谅他。”
“也许这件事给了他很大打击,但你并不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将你抛弃是既定事实。既然他没有来爱你,你也不必爱他。”
也许这话稍显冷酷无情,不符合世俗常规的观念。
但由香纪向来如此。血脉的联系不能让爱无中生有,有付出才有反馈。
如果什么都没有付出的人,到最后突然冒出来,以“不善言辞”“不善表达”的名义强行扯一点感情出来并要求回报,这在由香纪眼里和耍无赖没有区别。
沙耶加把脸埋在她怀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声音:
“我记住了。”
老实说,沙耶加对亲爹确实没啥感情。就像由香纪说的,她无法凭空去爱一个连长相都不记得的人。
亲爹和亲妈好像都不是爱拍照的类型,所以家里也找不出什么照片。这很正常,沙耶加也不是爱拍照的人。
她曾经是,但后来发觉自己拍的照片从来不会去翻看,于是她不是了。
所以由香纪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的。这种理念并不符合当下的价值观,但沙耶加就比较无所谓。
毕竟她上辈子也是这么干的,两辈子单亲家庭也过的很快乐。
人们的传统观念总认为一个家庭里一定要有一个母亲和一个父亲,父亲承担外出工作养家的职责,母亲承担照顾家庭和孩子的职责。
这种刻板印象充斥在社会里,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正确”,并对不符合“标准”的家庭品头论足,哀叹着真是不幸啊。
沙耶加讨厌这种哀叹。他们意识不到这只是一种自以为是的指指点点,没有礼貌而且让人非常不快。
仿佛只有符合他们标准的样子才是幸福,但是幸福怎么会有标准呢?
她的母亲坚韧而包容,给予孩子足够的爱和充足的底气,沙耶加从不怀疑母亲的爱,也从不怀疑自己爱着母亲。这不属于不幸的范畴。
她感到幸福,两辈子都是如此,这就足够了。
母女两个接下来的几天度过的非常愉快,由香纪经常跑到隔壁串门。一开始伏黑惠还吓了一跳,好在沙耶加立刻意识到什么,狂奔过来证明这是由香纪。
“那时候多亏你妈妈照顾。”由香纪对伏黑惠说,“她总帮我带照顾小女孩要用到的东西。”
伏黑惠轻轻“啊”了一声,有点无措:“这样啊。”
由香纪伸手往他头上一顿乱揉,然后很开心的去和津美纪交流。
津美纪看不到她,但是两个人可以互相摸摸彼此的脸,然后用文字来表达。很投契。
这对姐弟对由香纪突然改变的形态和骤然清晰的理智记忆都感到惊讶,但很快就无声的意识到了一些事。
有些东西并不需要特意说来,心里就已经知道了。
由香纪和津美纪在纸上谈话,交流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伏黑惠坐在沙发上,侧头去看淡定看书的沙耶加。
《小王子》的故事经久不衰,但要沙耶加来说,这本书里的隐喻太多。比起小孩子,其实更适合大人读一读。
“你和夏油先生说你会考虑,是考虑这件事吗?”
“嗯。”沙耶加依旧在看书,头也不抬,“这不是难做决定的事。”
她从前对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自然也可以放开手,解开她的牵挂。
沙耶加不打算困住任何人,由香纪理当有选择自由和解脱的权力。从前她留下,只因为一个婴儿没办法靠自己活下去,现在沙耶加可以自己活的很好,那么她归去也无需伤感。
三天后出任务的夏油杰路过埼玉,照旧带着一堆很合沙耶加口味的零食上门。
由香纪在听到门铃声之后去开了门,那扇门静悄悄的打开,无声无息的掠过十数年的光阴流转。
夏油杰提着零食,看到她的模样,有些愣住了。
那是仅仅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沙耶加从由香纪身后探出头,笑了笑:“你好,夏油先生。”
于是夏油杰回过神来,也微笑起来:“你好,沙耶加。”
“由香纪姐……好久不见。”
“确实很久了。”由香纪煞有介事的点头,把零食接过来又递给沙耶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