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3)

第一次约会,李羡因各种事情迟到半小时,显得很没礼貌,孟恪倒绅士地替她解围。

此后他一再打破她的初始印象。

比如每次见面他都显得绅士合宜,不会在任何地方让她为难。

比如私下帮李传雄转院,联系院长动手术。

再比如他亲自去探望李传雄时,进出时随手帮刘红霞撩开门帘。

当然,婚后相处时间长了,李羡对他又是另一番新的认知。

但人性本就是个复杂的课题。于他如此,于她也如此——她刚才看着这样的他,竟然隐约有种心疼的感觉——一贯四平八稳、气场广阔的人,原来也有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

房间四方,两人各据一角。

孟恪似乎掀开毯子动了动。

“要睡觉吗?”她撑手起身。

孟恪手臂支在扶手上,指背拄着眉心,淡声:“你睡你的。”

她看向他手里摊开的书,“那我把灯打开。”

“不用。”他说,又问她在想什么。

“我......”李羡沉思片刻,坦白:“我在想你。”

孟恪抬眼看她。

“......我对你的了解不算多。”她思虑很重,又释然地轻轻笑了一下:“可人本就是单独的个体。”

孟恪垂眸,眼神隐在暗处,意味不明。

冬夜漫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李羡看向窗外,院子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深蓝色模糊的旷野冷寂,只有这一处小蓝房子,显得十分牢固、温暖。

这夜风雪琳琅,孟恪因膝盖疼痛难以入睡,李羡也因即将返程而失眠。

她索性给他念书,声音低低的,和着窗外落雪沙沙的声音。

买书时售书员告诉她这是个流散群体寻找身份认同的故事。

拉美作家写作时通常避不开少数族裔问题和身份政治。

书中很多单词,是她早就忘记了的,或者根本不认识的,磕磕绊绊拼读,故事在脑海中留下模糊的影子。

此夜风雪琳琅。

关于慕尼黑的所有记忆,都被留在这个冬夜。

不知是否巧合,从德国返程这天晚上,李羡收到电视台的消息,沟通后决定下周一入职。

清晨起了个大早,去楼下爬坡五分钟,她现在已经习惯这种早起运动的生活。

健身房旁的有了她专属的小更衣室和专用水杯。

从更衣室出来,正巧碰见孟恪,意识到他注意到自己的衣着打扮,李羡说:“我今天去入职。”

孟恪颔首,“祝你顺利。”

早餐结束后,陈平过来问最近有没有想要添置的东西,这话大多是问李羡的,孟恪生活规律,大部分事情都有人安排妥帖。

李羡先是说没有,忽然想起什么,说有一个栗子塔很好吃,朋友说国内也有这家店。

她翻开相册,给

陈平看自己拍下的包装。

陈平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我去商场看一看。”

“谢谢陈姐,那我去上班了。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李羡笑,弯腰换鞋,拎起包匆匆走了。

入职第一天,李羡被前辈带到自己的栏目组,介绍给各位新同事。

她是新人,没有被安排什么实质性的任务,一天就这么过去。

六点钟,连城入夜,华灯初上。

沈夏难得不加班,将李羡掳走一起吃饭。

“走吧,吃顿好的,庆祝再次成为打工人的第一天。”

沈夏选了家星级酒店里的火锅店,扬言狠狠宰李羡一顿。

李羡看向酒店门牌石上的名字,眨一眨眼睛。

服务生将锅底和配菜端上来,淡淡的白雾升腾,带来有滋有味烟火气。

“怎么样今天。”沈夏端盘子,用筷子将鸭血拨进辣锅。

李羡也拿筷子将脑花送进身前番茄锅,“怎么说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沈夏看她一眼,“说人话。”

李羡吐了吐舌头。

两人默契交换手里剩下一半的食材。

李羡说:“虽然报社建在居民小区,电视台有自己的大厦,但是办公环境其实差不多。工位啊,窗边的绿植啊,洗手间啊,工作内容也差不多。我今天恍惚以为自己没辞职。”

“你在哪个频道?”

“生活频道。现在主要负责《民生·问政》节目。”

沈夏揶揄:“我们李记者还是一线新闻民工。你说这是不是跟那个,门前扫大街的大爷,其实有几十栋楼出租,一个意思。”

李羡佯装打她,“别笑我。”

“这节目我听说过,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杂事特别多,因为处理的都是一些芝麻大点的事。”沈夏说。

锅底咕嘟咕嘟,活色生香。

李羡用手机搜索这档节目,一点点往下翻,“挡路的石墩子剐蹭三辆车,被香蕉皮绊倒的环卫工大姐......这芝麻好具体。”

沈夏咯咯娇笑,“但是你不是台聘嘛,这些频道中间业务有交叉,你慢慢来,说不定很快就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