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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么。”
云晚意不再说话,卫柏也觉得气氛格外冷淡,有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他不觉得她会真的会回衢州,但难免因二人总是话不投机而觉得烦躁。
有人在远处喊了他一声,卫柏扫了女子一眼,她头都没回一下。
那人又喊了他一声,最终,卫柏微冷着脸转身离开。
云晚意一直没有动静,等人彻底离开后,自小伺候她的婢女盼雪终于敢呼吸,她有点担忧:“姑娘,这么做真的没事么?”
她怎么觉得姑娘有点弄巧成拙了呢?
难道姑娘就这样要回衢州了?盼雪既觉得算就算了,也难免会觉得可惜。
云晚意轻扯唇,她依旧一手托腮看着眼前的热闹,
许久,她声音才不远不近地传来:
“就这样吧。”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被珍惜的,人也是如此。
云晚意垂眸,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卫柏一而再地对她怠慢,觉得不论如何拒绝她都没关系,何尝没有她过于好说话的原因,他每一次拒绝,她都是藏住情绪,态度平常,下一次仍是会再问。
也许正是这般,她不仅没叫别人看得起她,反倒是给了人一种再如何她都不会离开的错觉。
云晚意忽然觉得她这一趟来京城,也许是来错了。
许是觉得她逼得过于紧,直到送聘礼的人离开,卫柏也没有再来找她。
云晚意就在这一条游廊上等到日色彻底落下,一抹昏暗染上天际,也将云晚意整个人都掩埋在阴影中。
盼雪咬唇,忍住哭腔说:
“姑娘,咱们回去吧!”
她说的不止是回院子,也是回衢州。
别等了。
有什么好等的,衢州想要求娶姑娘的人家何其多,何必吊在一棵树上?!
再说,姓卫的有什么值得高傲的?
姑娘是心思不纯粹,但事到如今,难道他一点责任都没有么?他一而再地允许姑娘靠近,和姑娘不清不楚地暧昧,叫人陷得更深,却从不给承诺,怎一个薄凉了得!
难道他看向姑娘的眼神有一点清白?否则,姑娘何至于抛弃矜持,一而再三地坚持?
这一刻,盼雪恨死卫柏了。
云晚意仰头望天,许久,她轻声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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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八,大吉,诸事皆宜,也是表姐大婚的日子。
云晚意早早起身,去了表姐院子中陪表姐,今日过后,表姐就是裴家妇,她再也不能轻易见到表姐。
这不是她第一次送别表姐,但每一次,都叫人觉得难受。
这一日的姜家极其热闹,表姐夫甚至请了皇亲国戚来给表姐梳妆,她瞧着表姐的凤冠霞帔,眼底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羡慕,大周朝女子成亲时的嫁衣也是有规定的,表姐夫有颂安侯一爵位,这嫁衣是再贵重不得。
许是她和表姐过于亲昵,期间有不少人视线落在她身上,甚至打探起她的消息来。
云晚意瞧着那些身份贵重的妇人,忽然有点恍惚,原来在表姐嫁给表姐夫后,她的婚事也变成了香饽饽,早不需要她费尽心思。
云晚意不易察觉地扯出一抹苦笑。
她到底在折腾什么啊。
表姐被表姐夫牵走,背对着她,走得越来越远,云晚意看着这一幕,人人都在恭贺,她却不由得转过头,再也忍不住掩住眼底的泪意。
表姐成亲后,姜家倏然冷清下来。
姜氏一族的人也渐渐离去,最终,姜家只剩下姨父姨母和她一人。
云晚意这些时日格外乖巧地待在府中,姨母都看不过眼,让她出去转转,云
晚意却是没答应:
“树是树,花是花的,京城和衢州也没什么区别。”
姨母劝不动她,也就作罢。
云晚意清楚姨母还留在京城的原因,三日后,表姐还得回门,等这之后,她们就要离开京城,返回衢州了。
在姜家安静地待了三日后,终于等到了表姐回门。
卫柏也来了。
在府门口相见时,云晚意也没有避开他,只是如常地和他点头示意,这些时日,她没等来卫柏的承诺,也没等来一个挽留她的理由。
结果已经注定。
一顿午膳用罢,表姐夫被姨父叫去了书房,而她们女眷却是回了内院,云晚意安静地听着姨母询问表姐过得如何,等过了许久,表姐忽然看向她:
“娘,你让我和表妹单独说会话。”
姜母有点惊讶,但姑娘和外甥女一向关系亲切,只当是她们的闺中密话,也善解人意地给二人留出时间。
四周只剩下姜姒妗和云晚意二人,云晚意不解地抬眼,靠在姜姒妗的肩头:
“表姐,你要和我说什么?”
仿佛是不解,但云晚意其实是知道表姐要说什么的,左右不过是卫柏一事。
她很清楚,等她回去衢州,她应当再也不会来京城了。
对于卫柏,其实她若是请求表姐替她撑腰,也许不会这么艰难,但她没有,她和表姐都心知肚明,如果她不能叫卫柏对她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