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竭的愚昧信仰成为助它修行的泉眼,竟然独自练成“驭鬼”,能操纵鬼魂,也能操控那些修为远低于它的狐仙。
它躲在观音金身后,躲在一众狐仙身后,寻常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一切的源头竟然是一只名不见经传的柳树精。
在听到沈司星提及“驭鬼”时,假观音已坐直了身子,生出几分兴趣,等沈司星直截了当说穿它身份时,假观音忍不住拊掌叫好:“呵呵,不赖么,看来是我的问题太容易了点儿。”
“既然是修习玄冥之气的同道中人,那我今晚便高抬贵手吧。”假观音挥手,阴风呼呼吹拂,虚掩的雕花木门砰的一声大开,“观音庙信众无数,不是你有本事插手的,立刻离开朱河县,从今往后井水不犯河水,还能保全你的性命。若是执意
留下,管你不该管的事……”
假观音冷笑一声:“那便是观音下凡,佛祖在世,也救不了你。”
沈司星叹口气:“是么?”
他的下垂眼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又委屈,可是,这副无辜神情落到假观音眼里却是十足十的挑衅。
“且看着便是。”假观音阴森道,“出来吧!有贵客上门,小的们还不好好招待?”
话音刚落,砰砰几声,观音殿各处角落炸开一团团黑烟,数不清的狐仙兀然出现。
它们或高或矮,或站或立,有的还未修得人身,有的已炼得人形,从裤腰里窜出几条大尾巴,俱是直勾勾地盯着沈司星和陆廷川,眼睛绿莹莹的,犹如一簇簇鬼火。
“哎呀,我去!”晏玦吓了一跳,躲到沈司星衣兜里。
沈司星站定,颈侧肌肤紧绷,汗毛倒竖。
“现在怕了?沈司星,我当你有几分本事,还想高看你一眼,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假观音讥笑,金身咔嚓爆裂,从雕像中钻出一根根柳条粗细的“手臂”,无数双手掐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命令狐仙们,“吁,去,杀了他们几个,回头有赏!”
月光越过窗棂,密密麻麻的狐狸们呦呦地叫,声音高亢尖利,绿色的瞳仁瞬间赤红。
沈司星看得眼晕,心知留在观音殿内对他们不利,于是用力眨了下眼睛,牵上陆廷川的手就往外跑。
两人十指相扣,几步跑到殿外,狐狸们却已紧随而至。
飒!一阵劲风袭来,一只毛发粗硬的爪子搭上沈司星的肩,眼看要削掉他半拉肩膀。
“小心。”陆廷川腰身一拧,带着沈司星转了半圈,辗转几步躲开一击。
打头阵的狐仙见状,龇牙冷笑:“你一介凡人自身都难保了,还想保住这个病秧子?”
陆廷川挑眉,索性放开沈司星的手,嘴唇贴着耳根,低声说:“去吧,让我看看你近日修行如何?狐仙狡诈,万事小心。”说罢,轻轻在他肩头推了一把。
这是把满院的狐仙,和那只柳树精假扮的观音当作考试道具了。
陆廷川随地大小考,沈司星也只得打起十万分精神,提剑挥了过去。
哗——
白光爆闪,灼瞎几只小狐狸的眼睛。
这还没完,沈司星指尖一勾,召出发娑婆,湿漉漉的发丝像黑蛇一样在院子里窣窣爬行,有狐
狸躲避不及,就被发娑婆缠住爪子,绑成一个个蚕蛹,倒吊在观音殿前的柳树树杈上。
把镜头外的观众看得瞠目结舌:“这是特效吧?”
“有点太超过了,哥们。”
“全球进化不带我?”
另有一半修为较高的狐仙见势不妙想跑,蹿到墙根下,却被一只高大的黑色鬼影堵住去路。
那鬼影好似一团黑雾,中间裂开个嘴巴形状的口子,骂骂咧咧道:“死狐狸,一股子骚臭味,奶奶的,熏死我了!”
“邵建国,动作快点。”沈司
星轻声下令,让他麾下的厉鬼赶紧动起来,“别浪费时间。”
邵建国还想回嘴,冷不丁看到站在柳树下安安静静看着沈司星的陆廷川,立时把脏话咽肚子里了,老老实实开始干活。
它低吼一声,张开深渊巨口,将几只狐仙连皮带骨吞下,狐仙们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已然没了声息。
沈司星提着桃木剑,拾阶而下,剑尖划过台阶,摩擦出喀拉喀拉的声响。
狐仙们前路被邵建国堵住,退路又杵着个沈司星,纷纷面露惊惧之色,吱吱叫唤,再没有先前嚣张无二的架势。
不太对,沈司星眉心紧拧,心想,他的修为比大多数狐仙都要强,但狐仙数目众多,无论如何不该是眼下这般一边倒的情势。
忽地,耳边响起陆廷川对他说过话:“狐仙狡诈。”
“嘻,嘻嘻……”
幸存的狐仙们一百八十度扭过头,定定望向沈司星,脸上的恐惧如潮水般退去,咧开尖尖长长的嘴,淌下一缕缕口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柳树精呢?
等等,柳树?!
“不好!”
沈司星猛然转头,看向观音殿前那棵粗壮的歪脖子柳树,树枝虬结,鼓起一个个拳头大的疙瘩,帘幕似的柳枝随风飘摇,呼呼作响。
原本被绑在树杈上的狐仙们居然给松了绑,趴在树下,虎视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