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怕她听见吗?怎么现在要回避她了?
不过他挂了也好,起码没人打扰她了。
贺明浠闭上眼,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等温礼叫她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睡在被子里,可明明她是躺在被子上睡过去的。
温礼说吃晚饭了。一听到要吃晚饭,她更不想动了,含糊说自己不想吃晚饭。
“你就说我流感还没好,现在又复发了,我怕跟他们一张桌子吃饭传染给他们。”
温礼蹙眉:“又想装病?”
贺明浠哎呀一声,颇有点耍无赖的样子。
“你就让我再装这一次吧,就这一次,等这一次之后我绝对不装病了。”
温礼没搭理她,只说:“起床,给你三秒。”
又来了,三秒三秒,他是秒表吗?
贺明浠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床边的男人以为她这么大动静又是要耍什么花招,下意识抿紧了唇。
结果贺明浠只是起床的声音大了点,深吸一口气后,她仰头看着男人。
睁大眼,并且鼓腮抿唇。
贺明浠软下声音说:“你就帮我这一次,这一次之后我再也不装病请假不去上课了,我发誓。”
然后她双手合十,边搓边说:“求求你了。”
温礼只觉得眉心一跳,再一次感受到了这小女孩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
真是能屈能伸。下午的时候还拽的不行,跟他在庭院那儿抬了半天的杠,现在连求这个字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读书不行,耍赖倒是第一名。
他张张唇,拒绝的话堵在喉间,她生怕他拒绝,又一连串说了好几个求求你求求你,连外语都用上了。
最后他说:“记得去学校上课。”
贺明浠眼睛一亮,朝男人比了个敬礼的手势,声音洪亮又清脆:“Yes sir!”
温礼喉结颤动,忍了半天,最后敲了下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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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温礼帮忙做戏,老爷子还真没怀疑,让厨房单独装了一些的饭菜给贺明浠送过去。
贺琛虽然每次见贺明浠时都没好脸,但对温礼还是挺客气的,饭桌上和温礼寒暄了不少,他老婆和儿子比较寡言,也就刚入座的时候和温礼打了个招呼。
“你也说说她,一天天打扮成那个样子,那五颜六色的头发我看了就怄气,”贺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谁家正经姑娘这么穿,就算以后进了集团,她那副打扮,谁服她?”
说到这儿,贺琛又对老爷子劝道:“爷爷,她就不是那块料,集团现在就是再缺人也不能指望她啊,她一个女孩子,能顶什么用?”
然后又指着正安静吃着饭的贺明澎说:“小澎现在也不小了,等一上大学就能进集团跟着学,他在学校成绩不错,就是再等他几年也比把集团交给贺明浠强啊。”
老爷子皱眉,打断贺琛的发言:“好了,集团能不能交给你女儿,谁说了都不算,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接住,她要接不住,我也不会硬给。”
“还有,要是你这个做爸爸的能争气点,我至于把主意打到你女儿身上吗?”
贺琛面色讪讪,一下子没话讲了。
吃过饭,温礼拿着厨房给贺明浠准备的准备回房,正要上楼,被人叫住。
他回身,才发现是是贺明浠那个寡言的弟弟。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长得很快,比起两年前,贺明澎长高了很多,有了俊秀少年的样子。
贺明澎和温礼不熟,突然搭话显得唐突,好在温礼没有像贺明浠一样拒绝。
他抿抿唇,问道:“姐姐的流感严重吗?”
温礼估摸着贺明浠这会儿应该在房间里放肆地玩手机,便说:“不严重。”
“哦,好。”贺明澎点点头。
很短的一场对话,但温礼还是转达给了贺明浠。
“猫哭耗子,”贺明浠嚼着饭,含混不清地说,“他和他妈巴不得我被赶出家门,没我拦着,人家就是明正言顺的小太子爷了。”
贺明浠看起来很排斥这个弟弟。
温礼没有多问。
家里人不知道他们分居,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从来没同床共枕过,自然也就只准备了一间房。
家里房间很多,倒是可以悄悄去别的房间凑合一晚,只是一旦被发现,就不好解释了。
贺明浠睡了午觉不困,但温礼得睡觉啊,贺明浠犹豫了半天,最后下定决心,实在不行就睡一张床,她赌温礼是个正人君子。
然而还没开始赌,温礼就说:“你睡吧,我在沙发上凑合一夜。”
……
果然是正人君子。
躺上床,贺明浠不受控制地去想。
新婚的那个晚上,她喝得酩酊大醉,他是怎么打发的?
“那个、温老师。”
她以为温礼睡了,没想到黑夜中却传来他无奈的回应:“什么事。”
窗外的月光温柔,竟衬得他低沉的声音也有了种温柔似水的的错觉。
听得她耳朵发烫,贺明浠真的不好意思问。
“我现在的头发颜色真的不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