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 八本木雀见没有九重鹰那么优秀的身体素质,球感也只是比平均线再高一点的程度,唯一拿得出手的也许是他本能压抑着的情感,像是海沟深处掀起的风暴,最后尽数化为冷酷的理智。 既然跟不上,那就用预判来进行卡位挡拆;如果一个人不行,那就干脆将其他人的力量化为己用。两支匆匆拉起的三人小队一来一往,一攻一守,竟也打的不相上下—— “八本木的风格好像变了。”白金监督若有所思,从教练那要来了八本木最近的训练菜单:如果之前八本木在发出指令的时候是温和的‘提出建议’,将后续全部交给得分手处理;那么现在他则将己方能力压榨到了极致,无形中将团队中的每个人都锁在一起。 他只是猜测,而和八本木雀见面对面的九重鹰则已经确定了这个事实。滔天的战意冲撞着想要爆发,却又觉得理所当然:“雀见,你这段时间就是在练这个吗?——太厉害了。” “算是。”八本木雀见给出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明明刚刚才用毫无破绽的假动作骗过了队内的第一小前锋,他的表情却还是和往常没什么差别,虽然不动声色,但含蓄的攻击性无疑开始抢占领地。 在球场上的一分一秒都弥足珍贵,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太阳穴因此隐隐作痛,他却浑不在意——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这段时间足够拼命,白天训练完后晚上回家还要翻出篮球比赛,开着夜灯将进度条向后循环几秒,一场50分钟的篮球赛能被他看上两个小时才意犹未尽的停止,各种技巧的钻研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狂热,客观导致他频繁出入办公室,为上课睡觉的错误买单。 以为只靠努力就可以无所不能是一种傲慢。但至少此刻,八本木雀见的努力回报了他。 篮球在八本木手中,他和拦在眼前的九重鹰陷入了僵持。这一球单靠他的力量很难突破,但旁边的队友站位并不好。八本木雀见敢肯定如果自己传球绝对会被同样熟悉他的九重鹰拦下。 他回忆起昏暗房间中闪着幽幽蓝光的屏幕,右手持球,佯装过人,虚晃过后以右脚为轴,翻身后仰跳投。 他在倒退,球在前进。 他抓住了已然遥远的好友的衣角。 ——然后在这个瞬间极其突兀的结束。 …… ………… 现场一片混乱。 九重鹰在听到身后‘砰’地一声闷响后下意识扭头,紧缩的瞳孔中倒映着倒在地上,咬着牙一脸冷汗的好友。八本木雀见的手臂紧紧绷着,甚至浮出了一条一条的青筋,被他护着的左脚剧烈的颤抖着。 “雀见!” 他在一片惊呼中立刻冲到八本木雀见的身旁,小心的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白金监督也快步跑到他们旁边,“是脚踝扭了吗?”他谨慎的观察片刻,八本木雀见的左脚脚踝此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红肿起来。 清田教练立刻联系医院叫了救护车,不到十分钟,伤员就被拉走。白金监督跟着救护车一起匆匆离开,只留下一众还未从突发事件中缓过神来的少年和收拾残局的清田教练。 而清田教练在宣布今天的部活提前结束后就催着他们回去,九重鹰在换好衣服后呆站在原地,盯着右手手掌被一道伤痕割裂的掌纹。那里在几分钟前被八本木雀见紧紧的抓握着,隐隐的疼,甚至现在还有若隐若现的指痕。 他身上的气息太过低落,只有虹村修造敢上前按着他的肩膀:“小九?”后者语气担忧,手心温热,又不得不再次加重力气唤回神游的谈话对象。 “我没事。” 可你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不管如何,这句话都被虹村修造压在了心底。 雀见在他跑过来时露出的那个眼神,一直不断的出现在九重鹰的眼前。 不仅仅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别的什么产生的,难过而痛苦的眼神。 所以,他才会抓着他,那么、那么的紧。 …… ………… 八本木雀见被送进了医院,在躺在病床上被人推着,看着头顶苍白的灯管闪烁着不断向后。脚踝的剧痛让他咬着牙,表情有些扭曲。但比起身体的疼痛,八本木雀见更在乎的是这场意外带来的后果。心脏在巨大的情绪冲击下几乎停跳,他觉得自己从高空掉下来,却迟迟没能摔在地上。 在短暂的处理后,他的父母匆忙赶到医院,站在他的病床前,仓促不安的看着医生:“这孩子——?” “撕脱性骨折。”医生拿着病历本解释,他发觉受伤的少年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便安抚般的冲他露出一个微笑,“这孩子是在打球时受的伤,跌摔时肌肉保护性剧烈收缩,致骨质部分撕脱。不过好好休养的话,是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那,大概要养多长时间……?” “至少要半年。” ——他终于掉下来了,摔的粉身碎骨。 一切都结束在这个和普通的日子里。不管是不服输的自尊或者想要继续并肩的希翼,都随着医生开出的诊断书尘埃落定。 每天睁眼就是医院板正的天花板,然后坐在病床上盯着苍白的墙壁发呆,就这样沉闷的度过一整天。最开始的几个星期,朋友、同学、队友接连造访他的病房;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在傍晚准时敲响房门的只剩下他的至交好友。两位好友中,九重鹰又来的次数最多—— 可他每一次出现都是在提醒八本木雀见自己的失败。他的伤势无法赶上六月末开启预选的全中大赛,父母强硬的要求他老老实实度过接下来的一年,于是初中联赛的大门也不再对他敞开。 “预算资格赛……”他在九重鹰再次造访的时候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