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染,及川彻也会好奇一个人究竟为什么从网球转去打了篮球,还打的这么优秀。 这是只有从小参与进彼此人生中才能明白的事——及川彻从最开始就知道,九重鹰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是个只要‘能做到’,就要‘做到最好’的人。 只是最初,九重鹰只是机械性的遵守这样的信条。及川彻懒散的跟在岩泉一身后,有些出神的想:阿鹰,现在你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他突然对前面的岩泉说:“我觉得……今年我们能打过白鸟泽。” 他不再提要打败牛岛若利,而是说了‘我们’。岩泉一沉稳的向前迈开步子,没有回头。 “嗯。” …… ………… 在赤司征十郎接任队长后,虹村修造的球衣就换回了最开始的11号。 11号、12号、13号——他们并肩坐在选手席上,九重鹰的旁边被刻意的留出能供一个人坐下的空位。 “小九。”虹村修造调整着手臂上的护肘,突然说,“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打比赛了吧。” 九重鹰疑惑的瞥了他一眼。 “三年级毕业后,我就要去美国了。”虹村修造不敢去看好友的表情,“我父亲的病在美国那边能得到不错的治疗,所以在毕业后,我也会跟着他一起离开日本。” “……” “这样啊。” 虹村修造烦恼的摸了摸鼻子:“‘这样啊。’”他模仿九重鹰的口吻,“情绪起伏不能再强烈一点吗。” “你生什么气……”九重鹰无奈的将额前的头发往上抹去,坦荡的露出一片平和的灰眼睛。虹村修造确实在生气——只不过,他生的是自己的气。 见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好友泄气的低着头,九重鹰毫不留情的往他脊背上狠狠一拍,“啪!”声音大到旁边的其他队友立刻惊讶的看过来,虹村修造呲牙咧嘴,疼的差点丢脸的从凳子上蹿起来。 “你干嘛?!” “让你别露出这种丢脸的表情。”九重鹰收回手,挑着眉,“又不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别像是有人欠了你钱没还。” “不过,”他抬头,停顿一瞬,望向体育馆穹顶亮堂的投光灯,“以后好像就没办法再三个人一起打球了啊。” 虹村修造瓮声瓮气,把脸埋到了手心里:“……嗯。” 九重鹰像是没听到他声音中埋藏的鼻音:“那,”他站起来,面对着他,向虹村修造伸出拳头,“再打一场最完美的比赛吧。” 坐在凳子上的另一个人狠狠地甩了甩头,抬起手。拳头和拳头轻轻一撞便分开,虹村修造看着九重鹰熟悉的脸,他垂着眼,睫毛挡住所有感情——你现在在想什么?虹村修造凝望着他,随后看到那双眼睛抬了起来,轻柔的弯了弯,里面藏着坠落的星星。 他胸膛里突然海潮般涌现出某种冲动,却被月光般掩盖着海面似的悲伤埋没的一干二净。发酸的冲动从胸腹心脏一直延伸到咽喉,它们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宣之于口,却也只能在此停止。 九重鹰回过头,平静的等待着代表开场的哨声。他的目光,他的表情,他的姿态,都让虹村修造察觉到难以撼动的坚定。所以他只能跟着他一同沉默下来。 一声长哨。 比赛开始。 大前锋虹村修造、小前锋九重鹰、中锋紫原敦、得分后卫绿间真太郎和控球后卫赤司征十郎。 黄濑凉太看着场内两队互相鞠躬,悄声问旁边的黑子哲也:“青峰不上吗?”他刻意忽视了同样坐在替补席的灰崎祥吾,他和对方不太聊得来,双方关系很差劲。 黑子哲也想了想,“似乎是九重前辈去拜托了白金监督,最后确定的这个阵容。” “说的也是。”黄濑凉太说,“虹村前辈和九重前辈都三年级了,马上就要退部了吧。这算是他们最后一场比赛?” 旁边的青峰神情有些怏怏的搭话:“反正都能赢吧——对了,”他想起某件事,“黄濑,之前你一直和九重前辈待在一起研究什么啊?” 和黄濑凉太隔的最远的灰崎祥吾闻声也忍不住看了过来。黄濑凉太摸了摸后脑勺,“那个啊……” 他也有些不解:“九重前辈拜托我模仿八本木前辈的打法和招式,然后和他打几球1v1……” “哈?”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 ………… 全国大赛之前。 “九重前辈,这就是你最后选择的做法吗?” 赤司征十郎坐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鲜少来访的不速之客。自从那天在天台上的短暂对话后,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单独相处。 九重鹰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常北的那场比赛。”他声音低沉,另起话头,“你是故意的。” 笃定的语气,句式再加一层肯定。 赤司征十郎垂下眼,“那时候的九重前辈,如果被限制,状态恐怕会直接跌入谷底吧。”他平静的说,甚至有些冷酷到没有人情味,“更何况常北并不是以往那些容易解决的对手。在这种情况下,放任是最好的选择。” “前辈也不想输吧?” 输赢,胜负。 九重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为了其中的那个字眼而有些发愣,这些曾经充满了他的生活,他的生活也只有这些。但很快,他的眼神重新聚焦,最后定格在坐在桌子后面的赤发后辈身上。 “胜利在赤司眼里,”他说,“那么重要吗?” “前辈不也是一直在追逐着胜利?”话说出口,赤司征十郎才发觉自己音调有些尖锐。他沉默半晌,放缓了声音,“而且,压抑自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话语犀利,“即使你控制了自己的爆发,可不平等一直存在。” 而总有一天将会重蹈覆辙。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