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一头张扬的红发和漫不经心的笑容,一路上想要问路的人都没敢上前。但这份清静在他即将走到体育馆的时候被打破,“请问一下,排球部的体育馆在哪个方向?” “哦呀?” 问路的人穿着深色夹克和工装长裤,踩着双黑红色的跑鞋,款式都是简单大方的类型,穿在他身上倒像是地下乐队的主唱炸街。不过天童觉见过的那个主唱比起眼前这个,则少了几分利落,多了几分故作潇洒的洒脱。不仅如此,从形貌来说两者就拉开了不小距离。 这打量的几眼不过只有三四秒的时间,天童觉晃了下脑袋,饶有兴趣的问:“新生?来参观排球部的吗?”他原本想装作前辈,已经想好了如果对方肯定,自己要答什么的腹稿,却听对方否认,“找人。” 那双清冽锐利的灰眼睛望过来,视线交错,话说的肯定,“你是排球部的。” “咦?”这下他是真的惊讶,“怎么发现的?” “随便一诈。”敷衍几乎要明晃晃的展现在眼前,换做其他人说不定就要被惹怒,天童觉却诡异的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某种奇特的气息。 他行事向来随性,便又换了个问题,“那这位冰块脸的同学——要找谁?说不定我就认识哦?” 他的预感一向准确,果不其然,眼前的人说了个耳熟的名字。 “牛岛,牛岛若利。” 他们出发的地方离体育馆很近,拐个弯后就是几步路的距离。一路上天童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对方聊天,抛出的话题倒是被挑拣着回应,只是回避了来此处寻找牛岛若利的原因。反正见到若利后你总会露马脚的吧?天童觉这么想着,也不着急,更是无视了鹫匠教练不许带外人进入训练场地的规定。 牛岛若利在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在独自练习发球,原因和溜走的天童觉脱不了关系,“你的训练还没做完。” “抱歉啦,若利君。” 这两句话一前一后的响起。直到天童觉保证自己会乖乖完成训练再给牛岛托五十个球,牛岛若利的迫人视线才终于换了个观察对象。 天童觉嘴里给自己配着音:“铛铛铛——这位同学是来找你的哦,若利君?”一闪身,让被他带进来的人闪亮登场。后者自从进了体育馆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与之相比则是毫不掩饰的打量和评估,直到天童让开路,才挑着眉收回踏入他人领地的冒犯视线。 但接下来他的举动谁都没想到。背包一扔,袖子一挽,慢条斯理的往场内走,竟然直接打破怪物和怪物间和平的假象。牛岛若利皱起了眉,盯着对方踩过的地板想说什么,却在听到来人下一句话后猛地顿住。 “我还挺好奇全国范围闻名的左撇子主攻手水平怎样。”天童觉听到被自己带进来的人这么对着牛岛若利挑衅,没错,那是挑衅,“毕竟被打爆的笨蛋数不胜数,应该也不差我一个。就怕传闻言不其实,你说对吗,牛岛君?” 顺便堵死牛岛若利的话:“地板的话,之后我可以一起打扫。” 天童觉没忍住笑了起来。 和狂妄的话语相比,两人之间展开的战争倒像是乱七八糟。白鸟泽排球部报道的人还没来齐,闲人只有牛岛和天童,于是较量的方式只有扣球和接球一项。天童觉自告奋勇,临时客串二传,用他谈不上舒服只能称得上稀烂的传球赶鸭子上架,顺便充当比赛裁判。 牛岛和天童在这边,不速之客在另一边;天童托球牛岛扣,如果对方没能接到球,便算是输,反之则是牛岛输。 说不上是灰眼睛的少年奇形怪状的接球厉害还是天童觉一塌糊涂的托球更胜一筹。牛岛扣球倒是有意识的调整了尽量舒服的角度,但大多还是救不回来。令人惊讶的是每一个球都被对面的人接住——虽然接球的姿势更像是隔壁篮球部投篮的姿势,狡猾的是对方触球一触即离,抓不住犯规的小辫子。 偶尔几个重力和旋转兼备的球则是干脆被他用腿踢向前方。直到天童觉超常发挥,托出舒服的一个球,接球的人伸出的双臂才被这一球狠狠的撞开,瞬间就红了一片。 “你没打过排球。” 比赛结束,愿赌服输,可两个人谁都没纠结这个。牛岛若利率先发问,而另一人则低头按了按手臂的一片红色,才放下袖子遮住痕迹,“嗯,没打过。”相当坦诚的回答让天童觉更感觉到心间挠痒痒的好奇。 但他显然没有为两人解惑的想法:“果然很厉害。”毫不掺杂水分的夸赞,“我倒是理解了为什么有人那么想打败你。” 天童觉迫不及待,他直觉的认为这就是一切的关键:“谁?是谁想要打败若利?” “是笨蛋。” 犀利的评价却隐约带着无可奈何的纵容,落在天童觉的耳朵里只剩谜题解不开的不满,“诶,真狡猾啊。” 剩下两个人谁都没理他,空气中悄悄弥漫着无人能插足的尖锐危险感。 “等再见面的时候,让我试试能不能把你从云端扯下来吧,牛岛君。” “……我接受任何人的挑战。” 天童觉的声音夹杂在一触即发的危险场面里。 “这位有意思的同学,”他真心实意,“你不觉得这种说法太糟糕了吗?” “……?” “……” 一人没听懂,一人听懂了但装作没听懂。 直到不速之客离开白鸟泽的体育馆,天童觉才倚在球筐旁边,看着牛岛若利重新站在了界外准备发球。 “说起来啊,若利君。” “?” “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接受莫名其妙的挑衅啊——” 由莫名其妙的天童觉说出莫名其妙这个词着实有些古怪,但牛岛若利只是安静的垂着眼帘想了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