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后排的三人被看得满背的白毛汗,连岩泉也隐隐顶不住。但及川和西条两个就像是叠了层甲,前者甚至还有时间在比赛间隙冲九重鹰挤眉弄眼。
但他很快就没有这个余裕了。
如果说青城这边的特点是精巧繁杂的多重战术调配和综合性进攻,那么白鸟泽主打的就是个人单打独斗的能力相加得出的简单粗暴的答案。西条在排球触碰到指尖时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九重鹰会弄伤手指,甚至于排球落地后他还得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是否健在——
“名不虚传啊。”
如果疑问能实质化,那么牛岛此时头顶绝对会像电子游戏中的NPC那样冒出几个问号。他有些困惑看着突然向自己搭话的青城三年级生,后者看起来也并不像是需要一个答案,虚伪一笑后便转身和队友交流起来。
白鸟泽的二传此时叫住牛岛,“体力怎么样?”
牛岛便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点头,“可以继续。”
这个‘可以继续’放在白鸟泽是所向披靡的连续得分,放在青城则是连连受挫的团队防守。拦网为了阻止攻击而存在、攻击为了打破拦网而进化,西条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动作,手指就像是被挤压在钢筋水泥里。屏息凝神,克制住想要拦死的手掌,撑起一条柔软滑嫩的网带——青城现在缺的就是这个,也只是这个。
这个时候,脊背后面冷锐的视线倒像是撑着他的钢筋铁骨。
——没错,看着我,看看什么样的拦网才是真正的拦网……才是被队伍需要的拦网。
那种一直存在于西条身上的执拗仍然存在,不再渴求封死对手后褪去了所有不合时宜的动作,无声的好似只吐着信子的蛇——当然,该咬人的时候还是会咬人的。
宗村就是深受其害的一个。他和西条的梁子能追溯到去年,比差点扯头花的荒生还要早些。西条逮不到牛岛的破绽,但他能咬死相对好接的宗村的扣球,每拦一个就要皮笑肉不笑的说一句,“只有这种程度?”
宗村觉得自己火大到嘴里都冒出了两个血泡。
场上战况瞬息万变。
西条不在意九重有没有看出自己的想法,他只管把前辈该尽的职责和将该告诉后辈的事一股脑的打包。
至少从九重轮换上来后那渐渐不那么粗暴的拦网方式能看出他的方法的确卓有成效。牛岛在扣球得分后抬眼,轻微的皱了皱眉头:不舒服的感觉。
下一球被及川岩泉配合的一个调攻干脆利落的拿下。
13:8,九重轮转至后排。
大平看着站在白线后短暂拍球找手感的九重,想起鹫匠教练在第一局结束时说过的话。
“被一个只顾着横冲直撞的小子打成现在这副模样!”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压抑着怒气,“你们平时做的接球训练都是糊弄人的吗!接发球的时候动作那么僵硬是故意让那小子练手的吗?!再畏畏缩缩的就给我滚出排球部!”
——当时只有不需要接发球的天童和一向认真的牛岛不受影响,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感到了当头一棒。
九重的发球他们在赛前同样研究过,节奏快的同时兼顾着重量,而发球前故意留白的时间则是施加压力的大好时机。但要说他们也遇到过和九重同类型的对手,只是在这一众选手中,也只有九重做到了在不动声色的施压的同时抓准那一瞬间放松的间隙,随后毫不留情的展开劈头盖脸的攻势。
——看破了这一点后,至少准备的姿势不再像之前那样漏洞百出。
九重是最能看清楚这一点的人。之前那些明晃晃的窟窿被填补,显然故意施压对于白鸟泽来说已经毫无用处。
可他却发现自己的心情毫无波澜,逐渐变大的分差对他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他很少思考类似的问题,但在由鲜花和掌声铺满的胜利大道亲手被自己斩断后,一直以来都存在的问题终于浮出水面。
——在现在,什么才算是被队伍需要?
牛岛那样的?
西条那样的?
还是……
排球被抛掷高空,连同没有答案的问题一同被塞了进去。西条在这一刻感到脑袋后面凉飕飕,牛岛显然也和他有同样感受——跳起来的那个人,无疑将回答的权利递到了他的手上。
九重鹰余光死死盯着牛岛,手腕压到了极致。场边目不转睛的井上记者急促的惊呼一声,他曾在存放于杂志社本部的某条冠名‘越前’的录像带中见过同样以此加强扣球力度和球体旋转的技巧——嗯,虽然那位选手不是排球选手而是网球选手。
球在咆哮,挑衅般的咆哮。
白鸟泽的自由人心头一紧,又快了!而且又是瞄着牛岛去的!他刚想上前拆招,却见牛岛突然伸手接住了这个发球——稳定而熟练,如同千百次他都是这么做的一样。
“——把球给我。”
呀,真是不服输。虽然这么想着,但二传手还是无可奈何的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