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 / 3)

碎玉 步月归 1898 字 10个月前

百丈,四角金铃清越宛转。寺中种着一棵大槐树,说是有几百年了。你去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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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执柔摇头:“不曾。不知这寺是求什么的?”

“姻缘。”齐楹似真似假道,“想不想去求一求,让你早一点见到齐桓?”

执柔看不懂他,也没想过要去看懂。

他的容颜被面上的那条丝绦遮挡得看不真切,唯有那张分外精致的薄唇挂着微不可见的弧度。

执柔迟疑着开口:“臣妾……”

“算了。”齐楹打断她的话,拉着执柔的手指继续向前走,“朕这么说,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出了徽华门,外头停着一辆朴拙的马车。

看上去约么是五六品官才坐的那种。

马车得得地行在官道上,马蹄踏起一层薄薄的尘土。风中花香隐隐,执柔掀开车帘,向外望去。

“你在看什么?”齐楹靠着软枕,手中拨弄着一对狮子形状的银镂球。

执柔已经渐渐习惯了他敏锐的感知力。

“臣妾已经有六七年,没有见过这长安城了。”

她十岁入宫,自此之后再没能踏出禁中半步。在执柔心里,一直以为自己将永远走不出未央宫了。

店肆林立,阳光跃金。高甍碧瓦,飞檐翘角。

江山不知换过多少主子,高楼塌了又起,这长安城永远只有一座。

“给我讲讲,外头是什么样子。”

“招徕宛转,酒旗临空。”执柔笑笑,“只是比臣妾小时要冷清了些。”

她说得是实话,齐楹也不是一个愿意听人粉饰太平的人。

“那真是可惜了。”齐楹笑道,却也不见生气,“不要再用这个自称了,出了未央宫,我就不是主子了。”

“除了名字,你还有小字么?”他问。

“没有。”执柔答。

“这样,”齐楹倚着墙,换了个很放松的姿势,“你唤我的表字吧。”

“微明。”他勾唇,“齐微明。”

这两个字可以联想出许多东西,似是浓雾之下,破空而出的一线天光。

“微明。”执柔顺从地唤了一声。

*

齐楹要去的地方正是青檀寺。

七月七刚过,寺里正在“行像”。

所谓行像,便是一种角抵奇戏,有辟邪狮子,吞刀吐火。登幢踩索,好不热闹。

执柔与齐楹头戴幕篱挽手走于人群中,倒也不算惹眼。

梵乐法音,观者如堵。齐楹走得很慢,执柔小心地替他拨开人群。

青檀塔倒不是人人都能登,二人走至塔下,齐楹从怀中取出一帖,塔下小沙弥验对之后侧身让开一条路。

木质的楼梯吱吱呀呀作响,执柔走在前面小声地数着:“一,二……二十六,二十七。”

一层二十七级台阶。

一共上了五层。

一间藏经室开着门,窗边刚好可以看见塔下的百戏腾骧。

哪怕离着有些距离,也能听见嘻闹喧哗声。

齐楹立在窗边,执柔在他旁边小声为他讲解:“现在是两头狮子在争夺一只绣球,红色那头在上,黄色那头在下。”

齐楹没什么表情,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执柔便一直讲了下去。

约么过了一刻光景,执柔说得有些口渴,声音才停下,身后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她回头看去,是一个青衣纶巾,书生模样的人。

执柔下意识去看齐楹的反应。

他踅过身来,摘去幕篱:“好戏过半,刘公子姗姗来迟啊。”

此人留着山羊须,审视的目光在齐楹与执柔身上逡巡良久,齐楹坦然任由他打量,唇边衿淡的笑意浓了几分。

执柔知道,此人便是齐楹此行的目的。

于是她站起身:“微明,我先出去了。”

齐楹侧过脸对着她颔首。

听着清浅的脚步声下了木阶渐渐微不可闻,刘临迫不及待地开口:“陛下为何带此来路不明之人到此地?这不单干系着陛下的安危,还干系着臣等未竞大业。”

齐楹弯唇:“刘临,她是薛执柔。”

刘临闻言豁然变色:“陛下为何铤而走险?”

“朕不是铤而走险。”齐楹脸色平淡,“上月,章文馆之事你应该还记得。苏载、张墀才议定诛杀薛伯彦长子薛则简,此二人便在章文馆内被杀。太傅自那一事便怀疑是朕身边有内鬼,朕今日便是来抓一抓这个内鬼。”

“陛下怀疑谁?”

齐楹的手轻轻落在窗沿上,这是执柔方才站过的位置。

他缓缓启口:“薛执柔。”

齐楹来这青檀寺已十数次。

也不是不曾摔得头破血流。

唯独这一次,有个女子走在他前头,小声地提醒他,一层有二十七级台阶。

二十七,齐楹踏空过两回之后早就牢牢记在了心里。但他仍没有制止薛执柔的好意。

就像他数次登临青檀塔,或是见大臣,或是专程散心,塔下那些歌舞升平他从未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这些鱼龙百戏,从来都不属于他。

但今日,百戏腾骧,在薛执柔旖旎的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