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看她高兴自己也高兴,笑着说道:“快吃饭吧。”
正院暖和,白瓷盆里的粥冒着热气,用着温热舒心。茶几上摆着果盘点心,有股清新的果香。
家具摆饰干净亮堂,丫鬟低头候着,这会儿天刚亮,屋里黑,还点着烛灯呢。
楚沂和严氏是挨着坐的,看起来分外乖巧讨喜。
本来楚沂想请安的时候说这事,因为严氏不留她吃饭也是极有可能的。
后来想想,这几日收正院送的东西,又跟林氏去了永安侯府,若是当着楚欣等人的面说开小厨房的事,哪怕她们院里早就有了小厨房,还是会觉得她出风头。
楚沂不想出风头,这会儿说最好,
一顿饭两刻钟,严氏并没有问宴席上的事,而是问了问她吃穿喜好,“马上要赶制春衣了,喜欢什么样式的吩咐绣房管事。”
虽没母女情份,但这样说着话,严氏总觉得亲近些,“夏蝉去了小厨房,我再为你挑个丫鬟,到时候你看看,若是满意就领回去。”
楚沂:“多谢母亲费心。”
没什么事要说她便安心吃饭,而另一头,赵小娘一行人还在回院子的路上。
今日地上有些湿,也不知是露水还是雨水。
屋里屋外是两处天地,楚欣的脸就冻得有些泛白,她道:“三姐姐真好命,连着在正院吃了好几回早饭了。”
赵小娘低眉道:“刚从正院出来,再看你口无遮拦的。”
楚欣气不过,“本来就是,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这般舔着脸,都留在母亲院子里用饭了。”
赵小娘看看左右,见无人注意悄悄松了口气,“谁去吃、夫人留谁,都由夫人做主,你在这儿说这些做什么,赶紧回你院子去。”
赵小娘生了一子一女,早先还有过一次孕,但没成胎。抚育两个孩子长大已然不易,年轻时倒争过,如今只盼着子女平安顺遂。
大姑娘和二姑娘出了事,眼下要议亲的是她的三公子,若是三姑娘能帮忙扭转一番,自然再好不过,为了那点子东西和看重,没什么好争的。
只不过楚欣像她年轻的时候,怎么说也无用,不在一个院子住,赵小娘也管不过来。
楚欣今年十二岁,只比楚沂小一岁,不过她生辰早,算下来也就小半年多。
两人身量差不多,从前不比是楚欣觉得没得可比,她能事事压楚沂一头,甚至觉得楚沂可怜。
但现在看着楚沂留在正院,父亲母亲总问话关心,她能不急吗。
大姐二姐嫡出也就罢了,楚沂她算什么东西。
楚欣不悦,“小娘只会说这些,什么都不管。”
赵小娘心想,一个没娘的孩子,管什么呢,一个府上,真能嫁得好还不是对她们有益。
她又嘱咐了一遍,“你要是使坏耽误了你哥哥婚事,看我不治你的。”
议亲的关头,外面闲言碎语可不少,三公子楚远昊是庶子,上头有大公子压着,真被二姑娘影响了,赵小娘有苦都没出说去。
她这些年也看清了,公爷高兴的时候就宠宠这些妾室,不高兴的时候哪儿还记得谁是谁。
夫人有娘家依靠,只要大公子还在,公爷就断不可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出来。
*
楚沂浑然不知这样还能被记恨上,吃过饭她便回沂夏轩了,小厨房的事全交给了留夏和李嬷嬷,她当起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用管,就倚靠在榻上看书喝茶吃点心。
不过干果是上火的东西,楚沂不敢多吃,下午睡了个午觉,醒来没过多久,绣房的丫鬟便来了。
姑娘家才十几岁,每年都抽条,去年做的衣裳今年便已经穿不了了。
便是身量不长,可年年花样子都换,国公府的姑娘,总不好总穿旧衣出门让人耻笑,故而衣裳年年都做。
楚沂来了一年,四季衣裳都不错,也没出现过谁选鲜亮料子,给谁留暗色料子的事,这都归功于嫡母管家有方。
倒是今日因为严氏特意吩咐过,丫鬟专门问了问楚沂的喜好,还拿了几个花样子让她选。
楚沂自然是喜欢华丽的,可身为庶女,不好太过张扬,“松石、水绿、月白这几色都好。花样不用太繁复,选这几样好了。我喜欢丁香,能画成花样最好。”
丫鬟一一记下,量好尺寸便退下了。
李嬷嬷去送了送,为了做出来的衣裳好看些,还塞了个荷包。
送完人还一脸高兴,觉得楚沂受正院看重,“这几日送来的东西,都快比过去几年加起来得的东西多了。”
楚沂听着这话,没觉得多高兴,反而在心里敲了钟。
她来这儿不久楚瑾就进了佛堂,但听下人唏嘘之声,知道从前楚瑾受宠。吃穿用度无疑是最好的,什么好东西都往瑾秋轩送。
而长姐也没愧对这些好物,声明尽显,才名甚至比肩公主。
但对楚沂来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风头意味当靶子,她不想变成楚瑾那样,严氏估摸着也不希望她能代替楚瑾。
楚沂略一思忖,道:“把院里丫鬟都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李嬷嬷正在高兴的当头,闻言欢天喜地地去了,不多时,院里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