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心情颇好地往回走,却在路上遇到一位带着细边眼镜,颇有些斯文,披着件白大褂的男人迎面走来。
男人看见他,笑得很和蔼,“白彦,你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
白彦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原著是有这么个角色,湖心岛上的家庭医生,姓关,也是楚黎的主治医师。
白彦摇摇头,“我挺好的,谢谢关医生。”
关医生打量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听说你是去给楚黎送饭?”
白彦点头,“对啊,听说老公没吃早饭,又没人敢去书房打扰,所以我就想着就给他送过去。”他说时,还做出一副羞涩的表情,“我就是想关心关心老公。”
关医生瞳孔一颤。
刚刚来的路上遇见管家陈叔,那老头一脸感动地跟他说白彦跟楚黎的关系变好了,他还不太信。昨天还被逼到要跳湖的人,今天就能转头去给人送饭吗?
以他对二人关系的了解,这绝对不是白彦会做出来的事。
但看着白彦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关医生心说这怕不是溺水后伤到了脑子吧?
他不太放心,于是道:“你醒来后还没给你做检查,要不跟我去趟医务室吧?”
白彦有点不太想去,“你不是去见楚黎的吗?”
他记得关医生会定期跟楚黎做心理面谈。
关医生摇头,“现在你更重要,溺水后可能会有后遗症,做个全面检查放心一点。”
白彦犹豫一秒,看着关医生一幅很是关心他的健康的表情,他莫名就有点触动,还是答应了。
湖心岛有个专门的医务楼,为整个岛上的人服务,里头各种医疗设备齐全。
白彦被折腾了好半天,也没查出什么异常。
主治医师办公室内,关医生盯着各项报告单,面露疑惑。
一切健康,没伤到脑子啊。那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关医生思索了一会,忽然瞳孔一颤,人该不会被虐出心理问题了吧?创伤后应激障碍?还是斯德哥尔摩?
白彦坐在客座沙发上,望着医生询问:“关医生,没问题的话那我先走了?”
关医生看着白彦,欲言又止,“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可以吗?”他说时,还掏出一个记事本,拉来张椅子在白彦面前坐下。
白彦又坐了回去,“好吧,你说。”他说时,百无聊赖地拨弄了一下桌上放着的茉莉花,那是他刚刚来时在路上随手采的。
这座岛到处种着这种花,一闻见茉莉香,就仿佛回到了他上辈子的小屋里,小阳台上种满了绿植,一到夏天,风会把茉莉香卷进屋子里,把整个房子浸满初夏的味道。
他等了好一会没等来关医生的问话,疑惑去看,却见对方依然温和地看着自己,仿佛在斟酌着什么。
“关医生?”
关医生回神,找了个话头道:“你喜欢茉莉?”
白彦随口答:“喜欢这个味道,这花香能安眠。”
关医生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录:症状一、有失眠问题。
关医生继续问:“我还听说你跟楚黎少爷的关系有所改善?”是他说得委婉了,按他刚才的观察,相比从前简直可以称得上如胶似漆了。
白彦回忆了一下,可不吗?疯批可是两次都放过了他呢。于是点了点头。
关医生记下:症状二、心态突然转变,对施害者产生依恋心理,继续问:“那你是怎么看待楚黎的呢?”
白彦一秒做羞涩状:“我觉得老公很好,从前逃跑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跑了。”
正做笔记的关医生瞳仁地震,再次看向白彦时,目光里充满了同情,他无奈的点了点头,记下:症状三、美化加害者,正当合理化加害者的行为。
符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典型特征。
他写到这,还在“斯德哥尔摩”几个字下划了两道,最后画了个大写加粗的感叹号。
然而仅凭这几个问题显然不足以下结论,关医生又翻出几张量表,隐去了量表上关于人格测试、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相关字样,小心翼翼问白彦:“介意帮我做几道题吗?”
白彦:?
不是做检查吗?为什么要做题?
仿佛看出他的疑惑,关医生委婉地笑了一下,“我在这的职责虽然是全科医生,但是主修的是神经科学,不好意思,有点职业病,习惯性让我接诊的病人先做个心理量表,用于建档。”
“哦。”白彦心说这医生还挺严谨的,他接过了量表随便扫了一眼——
第一题:日常活动发动困难或缓慢,即懒散,缺乏动力
毫无困难/有始动困难/简单活动也很困难/完全懒散毫无动力
作为一条咸鱼,白彦坦然地在毫无动力上打了勾。
……
第七题:常常感到紧张、不安和焦虑,请根据强度选择
非常平静/偶尔紧张/持久的紧张或间歇性焦虑/极度惊恐
白彦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建档而已,他又没病,有必要答得这么认真吗?
他皱着眉翻了一下后续量表,一瞬间瞳孔地震,一张双面50题,整整四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