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耶一瞬间很难形容自己的感觉。
圣洛给他的感觉通常都是游刃有余的强大。
那种强大不来自于异力层面,来自他本身。
但偶尔也会有这种时候。
皮皮的,幸灾乐祸的,还试图悄无声息将自己这点恶趣味压制下去。
努力释放自己冷静可靠的那一面掩盖他热爱刺激,不输给他的自傲。
简而言之——现在的圣洛正捂住嘴角让自己不要笑的太大声。
于是,本来觉得挑衅了圣洛,同时也是挑衅了他的安耶也有点被感染到。
缩在廉价外套中,被死对头紧抱在怀里的高等深渊种族大人,那颗高傲的脑袋凑近圣洛,就这么轻巧的搭在圣洛的肩头,歪头眯着眼去看摔得东倒西歪的挑衅者。
橙色的眼瞳在阳光下居然显得有点柔软。
难得的可爱。
圣洛想着。
大逆不道的以给橘子挠脑袋的手法,撸了一把鹰头。
安耶:?
这家伙是得寸进尺吗?
往哪里摸呢?
用什么手法呢?
他觉得他礼貌吗?
但诡异的——还有点舒服是什么情况?
橙色眼眸的大鸟悄无声息盯住圣洛,脑袋不自觉的慢慢慢慢偏转,几乎马上就要变成他膨出羽毛给圣洛摸。
但圣洛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很快收手。
“走了,回家!”
圣洛当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
一拧小电车的把手,风驰电掣冲了出去。
安耶:……
有种诡异的生气。
不愧是圣洛。
在惹他生气这一方面,总别具一格。
甚至别具一格到有一种诡异的安心感——他们相同又相对,果然,这家伙一点没变。
*
司蒙其实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他受伤后急于恢复,这一觉睡得很沉。
梦里没有绵延不断的紫红色瘟疫火焰,也没有奇特而怪异的腐雨天气,更仿佛没有明明荆棘花图案都已经烙印在手腕,却找不到归处的无助感。
鼻尖只剩下很浅的柠檬气息。
似乎是某种人类使用的洗涤剂味道。
暖洋洋的从下方蒸腾上来,温热他整个身体。
他仿佛感受到了一个从未感受过的词——安宁。
不该属于他们无主之地血族的安宁。
身上没有被下什么奇奇怪怪的力量。
那两个深渊种族仿佛完全不担心他做什么一样。
不过也是——毕竟是傲慢的深渊种族。
司蒙慢慢探出头去。
他还躺在柔软的小毛巾上,三角尖尖的耳朵竖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小心翼翼的查看。
——让他看看这两个深渊种族到底要做什么,他们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关几大界面的大事!
“安耶,能把快乐水抓给我吗?”
厨房内,圣洛穿着围裙,金发被他自己乱蓬蓬的扎起来,他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捏着手机,如临大敌。
“你不可以自己动手吗?”
黑色的鹰隼本来安静的隐藏在角落里休息,此刻不满的起飞,绕着客厅转了一圈,还是伸爪抓住了一瓶快乐水。
一边不满的一边往厨房飞。
这里实在是太小了,看得出来,安耶凭借着自己高超的飞行技术,依旧飞的异常勉强。
司蒙:……?
快乐水?
那种带气的饮料吗?
几大界面的大事,跟这个饮料有关系吗?
不确定,再看看。
巴掌大的血族蝙蝠毛团扒住毛巾边缘,努力往外探头,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他没看出什么问题,但他终于——
一个没抓住,骨碌碌从毛巾上滚了出来。
圣洛也已经端着一个白瓷的盘子从厨房走出。
安耶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跟在他身后,眼底带着嫌弃。
隐约还能看到安耶手中那个盘子里乌漆嘛黑的东西。
司蒙的身子一僵,整个蝙蝠毛团干脆躺平在沙发上装死。
“怎么还睡掉出来了?”
圣洛把盘子放在桌上,打开电视放今天的新闻。
再看看那躺平的血族团子。
他的伤势很重,是贯穿伤,从毛巾里滚落出来,已经又有血迹隐约从绷带溢出。
圣洛伸手。
长着蝠翼和三角耳朵的毛绒团子被圣洛骨碌碌又推回去。
安稳的降落在圣洛给他折好的小床里。
安耶冷嗤了一声,看着这只装死的血族。
他的目光移向电视。
发现圣洛在找关于那个怪物的报道。
圣洛做这份工作也有好几个月。
对他来说,夏市也算待得比较久的一个地方。
也见识了不少怪物,虽然没到进化到特别强悍的时候就被发现消除,但整体上安耶还没见过圣洛对哪个怪物这么上心。
“这个怪物有什么问题吗?”
安耶随口询问。
他看着桌子上那盘黑乎乎的快乐鸡翅,下不去嘴。
按道理来说,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