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瑞亚做个了祝福的手势,来到贝恩面前仔细观察着他。
他的口袋里如同仆人所说,装的不是贝壳而是满满的碎石子,他的双手布满了污泥,连手指甲缝里都是,手指还有被石块划伤的细小口子。
“真是太可怜了,我们给他点吃的东西,你们好好照顾他一下吧。”朵瑞亚叹息着摇了摇头。
贝恩望着她,咧嘴笑着,口水从嘴角淌了下来。
朵瑞亚从怀里掏出手帕,抓住他的双手擦拭着,他的手心布满了老茧。擦干净手之后,她又亲自把食物递到了他的手里,他立刻接过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这么看着,朵瑞亚也瞧不出来他的病因到底是什么,只好暂时让他离开。
“保佑你,好心的小姐。”朱利安上校对她弯了弯腰,“那么我顺路带他回庄园吧。各位请自便。”
他们走后,三人在草坪上吃吃喝喝一直到四点半,才重新返回马上往教堂的方向进发。
穿过庄园附近的森林是片缓慢的上坡,在这里可以眺望见碧绿的草地和蔚蓝的大海相接的景色,十分幽静。在山坡的顶部,耸立着一座古老的哥特式教堂,和曼德雷庄园相同都是彩色的玻璃窗子。
教堂外面,一个穿着神父服装的老人正拿着把长柄的剪刀修剪着路边的花卉。听到马蹄声,神父转过头,主动地打招呼:“我就想是否是曼德雷庄园的人来了。”
他看向生面孔的三人:“几位是从城里面来的吗?我是本地的神父怀特,这是我们镇的亚历山大教堂,镇民们都在这里做礼拜。”
“您好,怀特神父。”她们下了马,让马童看护好马匹,带着女仆走到树丛边,“我们是从伦敦来曼德雷庄园作客的,而这位是德温特太太。”
神父的眼中露出惊讶的神情:“啊,你好,德温特太太。希望你还喜欢我们乡下的生活环境,这儿没有别的什么,就是比伦敦悠闲太多。”
朋友微微点了点头,朵瑞亚走上前说道:“神父你好,我叫朵瑞亚·菲比。我也是为虔诚的天主教徒,请问有幸能进入参观下本地的教堂吗?”
“当然,在主的土地上我们都是侍奉主的仆人,请不用和我客气。”神父收起剪刀,拿了块布擦了擦手,引导着她们走进了教堂。
这座亚历山大教堂的历史像曼德雷庄园一样古老,据说是德温特家族的先祖出资建造的。根据神父所说,直到现在每年曼德雷庄园都会拿一百英镑用于教堂的维护,偶尔镇子上举办活动还会捐赠其他的东西。
教堂里打扫得非常干净,银质的烛台和雕刻精致的基督像与圣母像都显示着,这里确实如神父所说被好好维护着,而且德温特家也确实资助了很多。
朵瑞亚带着朋友和神父探讨起了《圣经》的内容,而艾尔西趁机说自己想要到处散散步,从教堂的后门溜了出去。
教堂的外面有很大一片花园,此时刚好是春季,各色的鲜花装点得十分精致优雅。她绕着花园走了半圈,望见了教堂后面的墓地。
艾尔西抬眼打量了一番四周,这里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其他人都在教堂里,而仆人在门口看守马匹,便抬脚走进了墓地。
这里的墓地埋葬着从以前到如今的许多镇民,不过最显眼的还是德温特家族的墓碑群,她一眼就瞧见了那片比别的地方要豪华许多的墓碑。
德温特家族先祖的墓碑上除了姓名、日期和墓志铭外,还刻有雕像,比如一些希腊神明的半身像,或者图案复杂的浮雕。
她走到看起来最新的一块墓碑前。吕蓓卡·德温特的墓碑上面刻着兰花,如同庄园里的每一处角落那样,静悄悄地盛开着,看来这位夫人对这种花情有独钟。
而墓碑的下方,正有一束白色的兰花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着。
艾尔西弯腰捡起这束兰花,从花瓣和花萼来看,都还十分地新鲜,明显不超过两天。
是谁放在这里的?会是马克西姆·德温特吗?
他是否在这里怀念着吕蓓卡?
她将花放回墓碑前,观察着四周。墓地里有许多落叶,看起来这么一大片地方,光靠怀特神父自己打扫有些强人所难。但吕蓓卡的坟墓四周却非常干净,显然这位夫人即使已经去世一年了,却仍然有人念念不忘。
艾尔西返回教堂里的时候,朵瑞亚正和怀特神父探讨着三十个银币的故事。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夸赞了神父的园艺手艺,又聊了半个小时,决定告辞离开。
“对了,到了礼拜天的时候,请务必来教堂听我布道。”怀特神父热情地说。
“说到布道,请问德温特先生经常来吗?”朵瑞亚问。
神父似乎陷入了回忆:“马克西姆·德温特还小的时候,他的父母经常带他来这里,后来他去伦敦上学,并接手了家族的生意之后,就只有偶尔才会回来。不过,在镇上一些重大的节日时,他总是会来捧场。”
“不过这次他有一整年没有来了。唉,希望他能挺过来。”他看向朋友,“既然您来了,那么我想德温特先生很快就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这么说,您对吕蓓卡夫人很熟悉了?”艾尔西问道。
“哦,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