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槐珠的搀扶下,我回到自己的潇湘院,进门后对我再三叮嘱让我好好歇着,她去柜子里找药膏。
之前她挨打的时候,我特意给她买了上好的药膏,这次我额头嗑了,也不知管不管用,先拿来抹上再说。
总归都是治疗跌打损伤的,错不了。
我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槐珠对我一阵摆弄,等她搞完,我朝镜中望着自己额头上的抹额,这做工又是掐丝儿,又是滚边儿的,中间还镶了块灰蒙蒙的玛瑙石。
我想我用不着戴这么个东西吧?不然看上去多像红楼梦里面的刘姥姥啊。
槐珠见我摸着抹额几番欲言又止,关切问道:“这是小姐出阁时夫人亲手做的,可算是派上用场了,难道小姐不喜欢吗?”
我叹了口气把抹额摘下来,白了她一眼:“你可想我点好的吧?我年纪轻轻的干嘛要戴这种老气横秋的东西?”
槐珠拿着抹额,又一时想不起如何处理这个痕迹,索性问我:“那小姐的额头怎么办?本来相爷跟小姐的关系就已经够紧张的了,结果好不容易在奴婢努力的情况下,让相爷对小姐有了改观的迹象,现在不是又打回原形了吗?”
我实在是无语望天,回手拿起桌上的胭脂打开,又示意槐珠去柳淮安的书房拿只最细的毛笔出来。
槐珠不知道我要干嘛,也只好照做。
当她见到我拿毛笔轻沾胭脂,然后在额头轻轻描绘出一款漂亮的花钿时,瞪得眼睛都直了。
最后拉着我左右仔细端详,啧啧称奇:“没想到小姐这么聪明,不仅完美地把伤痕掩饰下去,还在这款小花的衬托下,令小姐看上去更加如花似玉了。”
我指着额头解释:“这个呢,就叫做花钿,是一个女丞相发明的,因为太过好看,还曾经掀起过一场潮流,不信你试试?”
说着我把毛笔给槐珠,让她自己想怎么画就怎么画,结果槐珠下不去手,我只好拉着她,给她那双如同新月般的柳眉中间点了一点朱砂红。
柳眉杏眼外加一颗手画的美人痣,槐珠就像东北年画里面的善财童女似的,既好看又招人稀罕。
槐珠对着镜子来回显摆,还忍不住感慨:“到底是哪个女丞相这么聪明?不仅能当丞相,还能发明出这样好看的红妆出来。”
我拉着她趁机给她洗脑:“所以说呢,女人也不必事事靠男人对吧,人家能做的事情,我们照样能做,反倒是我们能做,他们未必能做,你就别整天惦记你那相爷了,多关心关心自己,比啥都强。”
槐珠都快被我那段绕口令般的话语给绕晕了,她茫然地问我:“那小姐说说看,什么是我们能做的,他们不能做?”
我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们呢,就是指我们这些女性,女儿身,他们就是男子,男儿。比如生孩子这件事他们就不行。”
槐珠听完扑哧一声笑开了花儿,还对我说道:“小姐你可真幽默。”
也许我们这院子里太过热闹,引起了梧桐院那边的不满。
此刻,柳淮安一脸晦气地坐在那里,戴诗诗送走大夫后,回来扶着他的脸颊,让他张开嘴巴,看着上面还在渗着血迹的两颗门牙,嘴里抱怨着:“姐姐也真是的,没个轻重,若是把相爷的两颗门牙给顶掉了,今后还怎么见人?”
柳淮安的口腔依旧又麻又疼,连说话都有点吐字不清:“也不是全怪她,要怪就怪那该死的车夫,驾车都不长眼,以后我们换家车行合作,省得给自己添堵。”
“还说呢,车夫这么大的责任,也就相爷宅心仁厚还给了银子?换做刁钻拔固点的,不是乱棍打死就是扔进监牢里长长记性。”戴诗诗边说边亲自给他倒了杯普洱茶漱漱口。
柳淮安觉得说这个没意思,只好转移话题:“算了,好歹我的牙齿还在,我去看看枝枝怎么样了。”
戴诗诗一听,急眼了,连忙想办法拉柳淮安:“相爷别走,姐姐她有槐珠那丫头伺候着,能有啥事?倒是诗诗今天给相爷顿了爱喝的莲子羹,这就唤婆子们端给相爷尝尝?”
柳淮安下意识说道:“上次你炖的莲子羹我都不敢恭维,这次能炖出个什么样儿的来?”
戴诗诗打发旁边的婆子们去把炖好的莲子羹端来。
柳淮安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只好坐在原地,想着等吃完莲子羹再去看我也不迟。
戴诗诗命婆子端来的莲子羹,果然火候到位,还甜而不腻。
他又哪里知道,他吃的那么多莲子羹,没有一碗是戴诗诗亲手做的。
因为戴诗诗什么都不会,只能假手于人,还警告下人们不准说出去,否则就此杖毙。
而她还没正式成为姨娘,就开始在相府作威作福,下人们无不怕她,也担心柳淮安会把她扶正,一个个都开始向着我了。
趁着柳淮安心情稍微变好,戴诗诗趁机诉说委屈:“姐姐有那忠心耿耿的丫头槐珠,可诗诗却孑然一身,就连梳洗打扮都要靠自己动手,相爷行行好给我个丫头使唤使唤,这样也用不着我事事亲力亲为了。”
柳淮安吃完莲子羹,戴诗诗趁机接下小碗放在旁边,又来到他身后给他捶背按摩,卖力讨好着他。
而且每次柳淮安在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