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化作一记重拳,狠狠锤在她的心底。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在想些什么,总之就是觉得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主人的心情好像变得更差了。”小白撒娇似得喊着朝曦,说:“是因为看到了这些人在训斥奴隶吗?”
“奴隶?”朝曦很惊讶,“现在居然还有奴隶?”
小白作为一个称职的向导,自然是事无巨细地对朝曦解释,说:
“艾塔区虽然地域广袤但极其封闭。在这里,宗教等于政权,主教的意思就是一切。一开始,他们压榨的是敌对派系的人,等敌对派系的人死得差不多了,那些习惯在人的头顶上作威作福的人,就要开始寻找新的压榨目标。那些一无所有的人,就是最好的压榨对象。”
说到这里,小白像是想起了什么,莫名感叹道:“压榨到处都是,不过是摆在明面上和藏在暗处的区别罢了。主人想要救他们吗?”
朝曦压住心底的不忍,说:“再看看。”
她初来乍到,还是不要贸然行动。
“呵,主人年纪轻轻,却暮色沉沉,少了些少年意气。”小白笑着说:“果然,主人的身边还是要有我啊。既然看着不舒服,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我会帮助主人完美善后的,不用考虑那么多。”
朝曦听到小白的话,眼睛逐渐亮起,但是嘴巴还是忍不住说了句,“看你的年纪也不大,怎么说起话来一股爹味?”
“我会做到主人想要的一切。”小白贴着朝曦的耳朵边,说:“这是身为宠物的职责,请主人相信我可以做到。”
“……好啊。”
朝曦对此话的回应,是抬手抽出背在背后的长剑剑鞘,几步向前方的小土路冲了过去。
那里,是一长队手脚上绑着麻绳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衣着破烂,蓬头垢面,面黄肌瘦,浑身带伤。被麻绳绑着的手腕脚腕能看到青青紫紫且红肿的伤痕。
他们的脚上连一双鞋子都没有,直接赤着脚踩在黄土里,脚底全是磨伤和戳进血肉里的细枝碎石。
让人很担心这些人会不会在下一秒就倒在地上断了气。
在这些人的周围,是拿着皮鞭,随意抽打他们身体的看守。
这些看守一个个穿得干净厚实,虽然身上有些薄沙,但那厚厚的鞋底足以让他们在这个地方任意走动。
朝曦如鬼魅般出现在一个看守的身后,举起剑鞘就往对方的后颈处狠狠砸去。
看守应声倒地。
小白说:“主人还是心软啊。这些做看守的人,身上多半背着几条人命,杀了就杀了,不用留手的。”
朝曦握紧手中的剑鞘,说:“我……我还是做不到杀人。”
“做不到就做不到。”小白看着倒在地上的看守,说:“我真的很好奇,主人是怎么被培养得这么正直的。正直的人在这个世界太少见了,和稀世珍宝差不多。”
“我不知道……”
朝曦又跳到下一个看守的身后,重重将其打晕,“我只知道生命很宝贵,我也不是掌握法律规条的裁决者,无法决定别人的生死……我……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
“这并不是优柔寡断。”小白轻笑了两声,以一种让人意外的角度,对朝曦说:
“强者从不会把蝼蚁的争斗放在心上。无论那些蝼蚁是孱弱,是凶猛,终究都是些蝼蚁。我能感受到主人在悲悯这个世界,悲悯蝼蚁的命运,但是善良和悲悯很容易吃亏的。”
朝曦又打晕了一个看守。
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小白说的这段话很奇怪。
“我不是强者,我还不够强,而且我也并没有把任何人看做蝼蚁。你的立场有些奇怪,你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藏在深处的秘密,还是要主人自己去寻找才最有趣,不是吗?”小白打了个哑谜。
朝曦挑了挑眉,正当她还想和小白说点什么的时候,那些押送奴隶的看守们才恍然反应过来,有人在扰乱这次的押送任务。
但朝曦的行动速度太快了,这些看守们只看到了倒下的同僚,和偶然出现在同僚身后的黑色影子。
这黑色影子与昏暗的天色融合的很好,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就像鬼魅一样。
“什……什么东西!你别过来啊啊啊啊!”
“我告诉你!我爸爸是统管一方的神父,敢伤我,我管你是什么诡异妖魔,统统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