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10月份, 许金艺毫无预兆地染上了感冒,在她吃了几餐消炎药后,更加不能理解的进化成为了高烧。
在课堂上回答问题时突然晕倒,许金艺也自然而然地被校方送进了附近的门诊进行就医。
身为室友的三人见下午没课, 自发留在了诊所, 在医生的叮嘱下忙里忙外。
许金艺双颊红得吓人, 躺在诊所内的小隔间里吊着水,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耳膜都烧得发痛, 嗓子眼更像是肿起来了一样,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
她躺在床上,通过痛的厉害的耳朵勉强听见一些声音。
杨同学她们给她擦了擦汗,见温度慢慢下去后就又出去听医生的叮嘱。小隔间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 隔间的门被打开, 一串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口来到她的床边。
许金艺下意识地想要睁眼, 眼皮却是那样的沉重, 像是糊上了面浆, 颤也不带颤一下。
来的人似乎不是室友们。
因为对方伸出手, 轻轻地将她脸颊边湿透的发丝理了理, 绕到耳后, 又摸了摸许金艺的额头。
冰冷的手触碰到滚烫的额头, 她听见来人轻轻地叹息。
“艺艺……”
是谁?
滚烫的体温随着这一声慢慢降了下去, 许金艺挣扎地想要睁开双眼, 依旧无果。
来人将手收了回去,许金艺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来回摩挲。
“走吧,老婆, ”又一个男声响起, 似乎在喊着谁,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许久,站在许金艺床边的人才应了一声。
又是一连串脚步声,而这次是渐行渐远。
许金艺手指微动,拼尽了全力举了起来——
“妈……”
妈?
这一声过后,她的意识再度落进了无尽黑暗。
一夜过去,医生拔掉了还在昏睡中的许金艺手上的针头,一边对杨同学她们说道:“烧是退了,今天也可以回去了,不过这几天还是得吃药,不要吹冷风。”
室友们点了点头,留下杨同学一个在这里照看,其他人又回学校上课了。
下午三点,课上完后,许金艺这才悠悠转醒。
刚醒来,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哪儿,哑着嗓子咕哝了一句什么,右手在枕边摸来摸去。
“喏。”许金艺的手机被发现她醒来的杨同学递了过来,“刚醒来就找手机呢?”
杨同学端了杯温水过来,坐在她床边的矮板凳上,面上是止不住的担忧。
“喝点水吧,温的。”
肿胀的嗓子吞口水都费力,勉强几口下肚,许金艺才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在回归正途。
刚觉得好一点儿,她就哑着嗓子问:“有谁来看过我吗?”
杨同学:“你昨天高烧来诊所这边打针,是我和其他两个人在照顾你……昨天下午,你妈妈和爸爸来了一趟,帮你把医药费交了,又买了很多东西放在这里。”
跟随着杨同学的手指,许金艺看到了一旁的长桌上堆满了水果,里面夹杂着两罐子蜂蜜,甚至还放了一个兔子的毛绒玩具。
许金艺:“……”
她晃晃悠悠地回过头看杨同学:“我爸?我妈?你确定?”
杨同学奇怪道:“对啊,他们说是你爸妈,还看了你的。”
“……他们说了什么吗?”
“没,”杨同学想了想,也皱着眉,“他们好像很着急着走,把事情安排妥当,看了你一眼就走了。”
说到这儿,杨同学小心翼翼地看了许金艺一眼,欲言又止。
一见她这副表情,许金艺就明白了。
她揉了揉额角。
见鬼了。
那两个人老早就离婚了,一个改嫁现在生活美满,一个远走他乡说是去打工其实人影都找不到和失踪没差。
两个人或许会给她发消息,意思意思发点生活费,但会因为一个感冒发烧专门跑来看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这么多年自己生活的好好的,能吃能喝能玩,两个人就不要来沾边了好吗?
……而且,虽然她在发烧,但是还是能够记住一些东西的。
那种伸手喊妈妈的人绝对不是她许金艺。
这种老掉牙狗血的探望剧情是真的存在的吗?
稍微有点恶心。
原本稍微清醒的脑子又因为这些事情乱得没边,许金艺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杨同学第一次看她这么烦躁,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要不金艺你先回家吧,反正今天下午的课这个时候也已经上完了,明天正好放小长假,回家正好爸爸妈妈能够好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