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就是死者山本先生留在你们这里的东西没错吧。”松田阵平问高桥太郎。
“没……没错。”高桥太郎看见松田阵平蹲下身查看那只包,咽了咽口水怯声道:“这上面有密码锁打不开的,因为是客人的东西,所以我也没询问过到底是什么。”
因为物证课寻找破解密码还需要一定时间,众人在检查了那个储物箱之后离开了狭窄的后台重新回到了前面。
松田阵平一边催促着物证课,抬眼便看见酒吧里那个本应该早就离开的人正站在两个年轻警察面前说说笑笑。
让宫野明美率先离开的鸣海光歪歪扭扭地靠在卡座区的沙发背上,他戴着墨镜在黑暗里像个盲人,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笑的背部绷紧颤抖起来。
“所以说,被害人的那把手术刀,应该是他从实验室带出来的?”
鸣海光假装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眼泪。
“我还以为他会是医生什么的,没想到居然猜错了。顺便问一下,山本先生就职的企业——”
松田阵平几乎微不可见地皱起眉,走过去表情不太好地打断了他:“你怎么还没走?”
鸣海光滞了滞,偏过头朝着松田阵平笑了笑道:“我突然对这起案子有了点兴趣,围观一下不行么?”
“——你说呢?”
空气中沉默了须臾,松田阵平面露讽色。
“让这位先生做一下身份登记,然后带他离开这里。”
鸣海光笑容一僵。
他眼睁睁看着好友面无表情地从另一边叫来两个警察,以妨碍公务的名义将他带出了【樱空】。
“……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鸣海光看着禁闭的大门,低头喃喃。
他转过身走到对面一家店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一边观察着酒吧的大门,一边悄无声息地带上了耳机。
与此同时,【樱空】酒吧内部交流的声音清楚地透过耳机传了过来。
鸣海光实际上真的不关心凶手是谁,他比较在意的是刚刚只差一点就能问出来的情报,以及hiro的事情。
虽然后者他差不多已经确定了。
能让一个警察隐姓埋名在一家小酒吧的乐队当吉他手,要不是这个警察也犯了什么案件,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鸣海光不可能想不到,毕竟他今天上午刚刚见过化名为安室透的某人。
他是个无神论者,也从不相信运气或者巧合,从小到大唯一想要得到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亲情和天上的星星,但最终都失去了。
论身在不同部门又同为自己好友的两个家伙这么巧同时被派到组织做卧底的可能性有多大——
在他这里的答案大概是零。
说求证便求证,鸣海光翻出了伏特加的联系方式,让他给自己发送一份近期进入组织的新人名单,不出三分钟,他就接到了来自琴酒的电话。
对方这么多年喜欢针对卧底叛徒的风格相当稳定,张口便是一句:
“那个新人有问题?”
“不。”早就料到琴酒会这么问的鸣海光面色如常,“我暂时还并没有看出什么,所以想从和他同期进来的新人入手。你知道的,即使他没有问题,我也不希望以后可能会留在我身边的人和其他人接触过密。”
琴酒听起来没怎么怀疑地冷笑了声:“发给他。”
挂断电话后,鸣海光很快就收到了来自于伏特加的邮件。他翻来那份人员名单,果不其然在安室透下面几行找到了“绿川唯”这个名字。
鸣海光眼神发冷,正要起身,却突然听见左耳耳机那边传来了声音。
“松田……松田警官,我们打开了被害人山本润的皮包,从里面发现了一张照片和一些资料。”
“什么照片?”
【樱空】酒吧内,站在诸伏景光身边的松田阵平大步走过去,从物证课的同僚手中率先接过了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看起来已经有了不少年头,四个角微微蜷起,表面泛着陈旧的黄。
照片远处是青山和广阔的海,一家三口站在一栋靠海的别墅前,松田阵平和一旁的诸伏景光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大人中间的男孩。
男孩有着一头茶色的短发,那双绿瞳犹如密林中游离的雾,他看起来瘦弱而苍白,不带任何情绪地注视着镜头。
……这幅样子,简直太好认了。
物证科的人没有注意两人同时怔住的表情,迟疑地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照片上的这个男孩,应该是搜查一课的鸣海警官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