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了你这一切。”
“而我对于你这样的孩子要更加宽容一些,我相信你只不过是被那些虚假的亲情蒙蔽了双眼,你最终仍旧应该站到我的身边来。”
午夜降临,窗外的夜色如化不开的浓墨。
或许是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老人那维持着邀请动作的手指指尖正在不受控制地发颤,他垂垂老矣,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能够稳坐于幕后的、令人胆寒的黑衣组织首领。
除了一直站在他身后,沉默不语的女人。
乌丸莲耶的生命流失的速度比任何人想象中的还要更快,她早就应该想到,从朗姆反叛意图开始夺位起,这个老人所做的每一步决定下都透露出了无法掩盖的紧张与急切。
贝尔摩德眼中划过一丝不可思议。
她想,怪不得gin在离开这里时会说出那样的话。
年轻的top killer早就已经在这场争端开始的最初预见了组织最终覆灭的结局,大厦将倾,boss与朗姆的争斗中,没有人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所以gin早早离开了。
贝尔摩德很难去描述她现在的心情,她和琴酒从本质上来讲并不一样,她是乌丸莲耶的养女,从几十年前就一直跟随在这个野心勃勃的老人身后,但上位者终究是无情的,在她成功通过了实验室的身体检查后,她的养父几乎毫不犹豫地将她也送进了实验室里。
她曾经问过乌丸莲耶,老人却说:“莎朗,我给予了你永驻的青春,这样难道不好吗?”
不好。
她看着老人混浊且冰冷的眼,冷漠地想。
再浓烈的感激与爱都将有可能变成恨,更别论这年复一年的搓磨与罹难。
乌丸莲耶将宫野志保当作能够拯救他与组织、或者说乌丸财阀这个庞然大物的最后一根稻草,却全然不知,这个想法从出现的开始就显得可笑。
贝尔摩德无比了解宫野家的每一个人。
哪怕是曾经被她憎恨入骨的宫野艾莲娜,她的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骨子里却依旧无法磨灭那种近乎天真的善良。
——这种矛盾的特质在她的孩子们,尤其是宫野海里的身上几乎达到了巅峰。
更何况,以目前的状况,即使没有宫野家的这几个人……
贝尔摩德不动声色地看向了窗外,微微皱起眉。
组织在警方和政界的暗线在几天之前就已经一个接一个的断联,正常人大约早已经可以想到那边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
他们早就已经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失去了情报优势,剩下的秘密也迟早会被那些与他们有过交易的人嘴里吐露出来。
也只有眼前这个人看不清楚罢了。
在贝尔摩德的注视之下,宫野志保颤颤巍巍地摇了摇头,但脸上的表情却露出了些许的犹豫。
乌丸莲耶见状,更加急切地伸出了手:“交给我!雪莉!你以为自己不交给我,还能活下去吗!我会立刻杀了你!难道你想要为了害死你父母的哥哥付出生命那的代价吗!”
宫野志保猛然一颤,她的眼中浮现出冰冷的恨意,她从大衣内侧的口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头盒子。
“鸣海直人将钥匙和东西放在了两个地方。”
乌丸莲耶将东西夺了过来。
“我猜你应该也同样拿到了钥匙,对吧?”
……
另一边,鸣海光和夏油杰很快意识到了他们正在一个极为狭窄的地方绕着圈。
他们已经尝试了无数种走法,手机也暂时失去了信号。在这途中,不好的预感一直反复涌上鸣海光的心头,直到前方出现了光亮,他比夏油杰更快一步冲了出去。
紧接着,他愣在了原地。
宫野志保退后了两步,掩饰不住惊慌的目光倏然间与鸣海光对上。
在一堆连接了各种医疗仪器的床榻前,一只形容枯槁的手缓慢地抬起头,他的身体剧烈平躺着剧烈震颤了一下,随即痛苦地扭身翻滚了起来。
所有人都因这恐怖的景象的止住了脚步。
乌丸莲耶裸露在外的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只游动的虫子,它们在老人的身体中疯狂活动着,但很快,像是再也无法承受一般,皮肤褶皱处的纹路一寸、一寸由内向外崩裂开来,鲜红的血很快将他整个人浸染。
最初只是四肢,接着是背脊,直到最后,就连脸上的也尽数崩裂,仅仅几十秒钟的时间,老人整个人已经淹没在了他自己的血液里。
贝尔摩德咬了咬下唇,下意识地上前两步,然而还未等她伸出手,下一秒,对方因为痛苦与不甘而抬起的手轰然落下,无力垂落在了床边。
她的目光随着那只垂落的手不可置信向下,直到听见旁边连接着老人心脏的仪器发出平稳而漫长的响音,这才缓慢抬起了头。
乌丸莲耶……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