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玄接过冰水一饮而尽,终于驱散了那股闷热,看五条悟也顺眼了许多。 “谢谢。” 五条悟像连体婴一样黏着信玄,跟随他走出会场。 信玄颇为无奈地说:“我要去洗手间,您别再跟着我了。” 五条悟停下脚步:“好哦,我在这里等你。” 信玄看着他乖巧的笑靥,勉强压下怒火,转身走了。 他心想,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才会导致如今的境地?他明明只是替国木田前辈加班的——周末加班已经够烦人了,结果还接二连三地遇到旧相识! 不过,让信玄意外的是,和五条悟相处并没有想象中煎熬。只要有意识地控制思想、不回忆过去,他就不会感到痛苦。 或许时间过去太久,他对五条悟的一切感情——不论喜爱还是憎恨,都已经渐渐淡化了。 五条悟大概和他一样吧。 信玄左思右想,认为坐上那辆开往东京的电车,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 信玄走到卫生间前,杯弓蛇影地朝身后看了一眼。 很好,五条悟没跟过来。 他欣慰地想,这小子偶尔还是很听话的。 卫生间被人锁上了,信玄用力推了几次,都无法将门打开。 无奈之下,他只好动用念力。 一道米白色的柔和光线从他指尖溢出,像生命体一样,灵巧地钻进锁眼。 念力不仅有无上限的力量,还拥有极佳的精确度,它顶开锁芯,随着“咔嗒”一声,门自动弹开了。 信玄闻到了一股怪异的腥味。 异味来自卫生间,门打开后,深红的液体从缝隙中涌出,几滴甚至飞到了信玄手背上,散发出铁锈般的腥臭。 他连忙后退几步,躲开不明液体:“好恶心……” 为了弄清这玩意究竟是什么东西,信玄用念力撑起身体,让自己漂浮在空中。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察卫生间内的状况。 红色液体是从第二个隔间流出来的,布满地面,天花板、墙壁也难逃厄运,溅满了猩红色的小点。 信玄眉心一蹙,发现问题并不简单。 深红色、半凝结、铁锈味。 是血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全身都僵硬了。 信玄不晕血,但对血液有近乎PTSD的恐惧感。贫民窟有不少人扎吗啡,吸毒者将用剩的针头随地丢弃,经常刺破路人的脚趾,导致许多人交叉感人,患上血液传染病。 他肩膀颤了一下,自我欺骗道:“可能有谁把番茄汁洒了。” 信玄粗略估计地面和墙壁的液体量,心想如果这玩意真是番茄汁,至少洒了半桶。 ……绝对是血吧。 他不死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飘到隔间外,朝里面看了一眼:隔间内躺着一个没了半个脑袋的中年男子。 信玄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盯着自己手上的血液,又看了看躺在马桶上的中年男人。 真的是血! 他的心跳快要停止了,信玄飘向洗头台,挤了一大坨洗手液,试图洗净血迹。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他洗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疑神疑鬼地想,是谁?路过的服务生吗?还是说凶手回来了? 无论来者何人,被人撞见他在凶案现场悬空漂浮就完蛋了。要么被当成凶手,要么被当成变态。 信玄降下来,跳到唯一一块还没被鲜血染红的地面,甩掉手上的水珠。 门外传来轻快的嗓音:“木乃伊先生,好慢哦,我来找你了。” 原来是五条悟,信玄松了口气。 五条悟踏过走廊被血浸透的地毯,从门边探出脑袋,发出天真无邪的声音:“哇,这些是血吗?” 信玄警惕地盯着他: “你怎么来了?” “你一直没回去,我担心你。” 话虽如此,信玄却无法在他脸上找到半点担忧的神色。 五条悟探头探脑:“既然木乃伊先生不愿意告诉我,我就自己进去看看。” 说完,他抬起修长的腿,准备一步跨到信玄身边。 信玄大致估算了一下这块净土的面积,45×45cm左右,容纳一个人尚且宽裕,两个人就很勉强了。 他拒绝和五条悟贴在一起,拼命朝他摆手。 “你别过来,这里位置很小——!” 五条悟显然不会服从命令。 五条悟,他的名字是叛逆。 他自顾自地跨过血水,踩到干净的地面上,和信玄瓜分本就没多大的位置。 信玄简直想和他来一场线下真人快打。 五条悟好奇地盯着隔间里的尸体,说:“哎呀,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国会议员,和禅院扇关系很好。” 信玄不在乎死者的身份,只希望五条悟能离他远点。 他既不想摔倒在血泊中,又不愿和五条悟贴贴,只好在不摔倒的前提下,将身体尽可能地后仰,仿佛在练空中瑜伽。 五条悟,我好恨你。 五条悟看出了信玄的抗拒,笑着说:“你真的很讨厌我吧,木乃伊先生。” 是的,已经快达到憎恨的程度了。 信玄握紧拳头。 谁知,五条悟非但没后退,反而向前迈出一步,将他挤到角落,笑容中藏着几分恶作剧的愉悦。 信玄总算明白了。 五条悟这个混蛋,是故意要恶心他!
第11章 小弟11(2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