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可能是挑衅。”
但总体而言,降谷零认为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您是说……对方可能对我们抱有好意?”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降谷零握紧了手机,心中某个他明确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成立,然而此时此刻,却在疯狂叫嚣着希望它能成立的猜测一点一点浮上水面。
金发青年闭了闭眼睛,用力按下想要将这个猜测说出口的冲动。
即便内心已然风浪滔天,他说出口的话语却依然沉着而冷静:
“只是一种假设而已。”
不等对方再回话,降谷零已经飞快吩咐道:
“总之,今天就先从那里撤退吧。我不会阻拦你们去调取沿途的监控画面,看是不是有哪一个拍到了带走诸伏尸体的人的样子——虽然结果多半会是徒劳。”
“降谷先生……”
“对了。虽然诸伏的手机看样子已经被破坏了个彻底,在带回去之前,还是要先检查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其他的东西也是一样,这应该不用我来教你。”
在最后做出了“接下来等我联络”的交代之后,降谷零主动挂断了电话。
夜色已经很深了。
室内却没有开灯。
透过窗帘的缝隙,隐约有清冷的月光在地板上投映出一条细细的光线。
降谷零就这样倚着墙坐在地板上,手中握着手机,仰头呆呆注视着空白一片的天花板——
消失的尸体。
遗留下来的随身物品。
无声的某种信息……
景……
喉咙里发出近乎无声的呢喃。
降谷零此前未曾对电话那头的同事说出口的猜测是——
“你……真的被人救了吗……”
在那样心脏被子弹击穿、几乎毫无生还几率的伤势之下?
理智上无法相信,情感上却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所以,只这一晚就好。
让他怀抱着这样的美好幻想,仅仅只这一晚就好。
等到明天太阳升起,一切都会如常……
……
……
“说起来,小兰之前说学校这个学期会组织二年级的学生去山形县滑雪……这个活动就在最近了吧?”
这天一早,工藤新一敲开隔壁的隔壁的大门,在小伙伴的呵欠声中与对方互道了早安,边换鞋走进对方家的客厅,边刚想询问对方怎么看上去难得是没睡醒的样子,昨晚是不是也偷偷熬夜看了动画或者小说的时候,就被对方抢先问了个问题。
少年努力回想了一下。
“应该是吧,”他也不确定问题的答案,“不是最近最晚也会是在月底之前,学校冬天的活动基本不会拖到新年之后。”
“哦。”阿纲点头应了一句,接着掏出手机不知道和谁发起了简讯。
工藤新一先他一步在餐桌边坐下,和服部叔打过招呼以后,看他还站在原地发着消息,不由虚起眼:
“一大早的,你在和谁联络啊?用不用发消息发到连坐都懒得坐?”
阿纲嗯嗯啊啊了两声,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将小伙伴的话当做耳旁风。
在工藤新一愈发无语的注视中,他总算发完了消息,坐到了对方旁边。
“其实刚刚我是在和有希子姐姐发消息哦。”
阿纲笑眯眯道。
工藤新一微微一怔。
“……我说,”他神色严肃起来,“也不用为了迁就她真的叫她姐姐吧。”
阿纲:“?真的?你就要说这个?”
“不然呢?”工藤新一虚着眼,“反正她和老爸搬去洛杉矶之前就和你玩得很好了……”
因为他、小兰和阿纲三个人里,阿纲是最捧工藤有希子的场的,不仅一口一个“姐姐”,还对工藤有希子表现得十分绅士,害得工藤新一那段时间不时会被亲妈吐槽,说什么“新酱就是没有纲君贴心,这样下去小心兰酱也像妈妈一样,喜欢纲君超过喜欢新酱你哦?”
搞得他那阵子吃了不少有的没的飞醋……咳!这就不用让阿纲知道了。
总之!
“你和她偶尔有联络不是很正常?哪次她和我通电话的时候没提起你,反倒是不正常的。”
工藤新一犀利道。
阿纲笑眯眯去戳他的脸:“怎么?新一你吃我的醋啦?”
工藤新一黑着脸拍开他的手。
“笨蛋!我怎么可能那么幼稚!”
“真的吗?我不信。”
“你这家伙……”
……
被这么一打岔,工藤新一也就忘了问阿纲昨晚是为什么而熬夜了。
而玩闹够了,阿纲这才和小伙伴提起又一件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