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五条悟,也不至于因为这样就真的记恨上对方。
夏油杰此前的表现其实半真半假——防备是真的,忌惮也是真的,但是那股怒意,却是真假参半。
他早从黄金之王那里得到了五条悟这个咒术界当今最强的情报,很清楚对方的性格在咒术界的评价是“喜怒无常,极端自我”。
所以对于五条悟让人火大的种种表现,夏油杰心中早有预料,并没有真的被对方引动多大的怒火。
可是现在!
他预期中能被拉拢的同期已经被五条悟占去了一个名额不说,一想到要和这个人一起在高专共度四年时光,夏油杰就觉得脑仁儿生疼。
尤其对方还是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的家主,理论上而言,是咒术界传统势力的代表人物之一。
他的立场天生就与夏油杰和黄金之王相对立,又拥有那样一双眼睛……
夏油杰真的很难想象,自己要在这样的人眼皮底下,去悄悄发展同伴、建立属于自己的关系网。
这真的不是开局就直接被锁定了hard模式?
少年只觉得头痛欲裂。
“咦?你看上去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五条悟这会儿倒是学会察言观色了。
夏油杰强压住心间涌起的躁意。
“你怎么会来东京高专?”
他不理解。
且不说御三家的人大多不会去读高专——在从小就接受“正统”术师教育的他们看来,去咒术高专做学生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就算五条悟心血来潮想要去高专读书,不也应该选择五条本家所在的京都当地的京都高专吗?
何必舍近求远,另选东京高专?
“因为我想离那群烂橘子们远一点。”
五条悟神色冷淡下来。
失去笑容以后,他那张俊俏的脸蛋配上那副圆圆的墨镜,虽然画风有点奇怪,但从气质上而言,那种冰冷疏离、仿佛从天上俯视人间的神明一般的冷淡和居高临下,还真的很衬“神子”这个称号。
“烂橘子?”
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上层的那群老家伙啦。”五条悟用相当无所谓的语气,说出了让夏油杰瞳孔地震的发言,“故步自封、热衷于争权夺利,固守着‘咒术师就应该这样’、‘咒术师不应该那样’的刻板印象,坐井观天地将自己这些可笑的刻板印象视作权威,不允许有任何反对的声音……这不就是一堆腐烂得都已经发臭的烂橘子嘛?”
“而且还特别喜欢多管闲事!”
他们家翻修个祖宅总监部也要在旁边唧唧歪歪,今天谴责,明天批判,以为自己是谁啊?所有人都要乖乖听他们的话?
“真有那种胆量就不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就直接丢给我啊!到最后还是要靠我救场的一群弱者,还真好意思对我这个最强指手画脚……他们该不会以为这种扭曲的秩序十分合理吧?”
也就是五条悟懒得搭理他们。
不过他这种懒得搭理,到底是因为和蠢货计较会让自己也显得像是个蠢货,没得那么掉价,还是因为他心知肚明,咒术界像高层那样烂到根子里的蠢货比比皆是,割过这茬还有下茬,简直就是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割了也白割,还不如离他们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这就不得而知了。
“……五条你也觉得咒术界如今的秩序很不合理?”夏油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五条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正常人都应该觉得不合理吧?”
夏油杰:“…………”
他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五条悟这个人,明明就像黄金之王拿给他的那份情报中所描述的那样,是个极端自我、做事随心所欲,虽然喜怒无常这一点暂时还看不太出来(就这点而言夏油杰觉得可能是他过于自我的性格带给其他人的某种误导),但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说出了无比正常的发言。
这让年轻的咒灵操使大受震撼。
“我说,你也不用这么吃惊吧?”
尽管夏油杰极力掩饰,五条悟还是从他心跳频率的变化上,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巨大波动。
他立刻不满地抗议起来。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夏油杰自知理亏,语气不自觉变得和缓下来。
迎着五条悟写满控诉的目光,夏油杰试图为自己找到一些做出如上判断的合理借口,比如——
“你看,你连日常出门都穿的是正装和服……”
试问现在除了某些大家族出身的所谓御曹司,哪里还会有年轻人将正装和服作为常服的?
就算要穿和服,大家穿的也都是改良款或者简装,这么正式的着装夏油杰印象里自己最近一次穿,还是在十年前的七五三节上……
“你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