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您的镇压,或许会瞬间催生出成千上万的权外者,为这个世界带来翻天覆地改变的德累斯顿石板;”
“不知是否已经成长到您所期望的程度,能否代替您镇压石板、维持住您所建立的这个秩序的后辈们;”
“虽然经过这些年的种种部署与铺垫已经初具雏形,但尚未来得及正式启动,仍需要您多费心力的咒术界改革;”
以及——
“您最放心不下,也最想看到他的成长和蜕变的曾经的挚友……”
“——还有我。”
是的,阿纲毫不怀疑,能牵动黄金之王的心,成为让他无法割舍的对现世的留恋中的一部分的,也有自己的一份。
“既然您还没看够这个世界。”
既然您还有这许许多多的不舍和担忧。
那么——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阿纲沉声说道。
“您认为呢?”
黄金之王没有出声。
他只是安静地与阿纲对视着。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直到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因为两人之间这场无声的“对峙”而变得沉重而黏着,仿佛充满了某种固态液体一般,让人难以行动,才终于有人出声。
——是黄金之王。
“不愧是你,口才果然了得。”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要被对方说服了。
但也仅仅是“几乎”。
“我很抱歉。”
老人口中发出了真诚的、充满歉意的道歉声。
“阿纲你能这样为我着想,如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是想让我能够继续活下去的这份心情,非常令人动容。”
但是。
“在你救下那位现在成了宗像最爱惜的属下之一的公安卧底小朋友的时候,你曾问过我,而我也回答过你——”
黄金之王神色无比严肃。
“异能者的世界归于异能者,普通人的世界归于普通人。”
“这是我亲手制定下的规矩,如果不曾为铲除一个毒害整个国家的黑色组织而将之破坏,那又有什么理由只为了我个人的生死得失,就将之破坏?”
阿纲:“…………”
“您怎么那么顽固!”阿纲几近气急败坏,“事急从权,这种时候稍微改变一点原则,弹性行事一下又能怎么样?您不是这么不知变通的人吧?!”
“不,我就是这样顽固的老头子——威兹曼以前也这么说过。”
黄金之王轻笑。
阿纲:“…………”
阿纲要气死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原本有绝对的信心能说服黄金之王的,结果……
“那这样如何!”
阿纲猛地灵机一动,抛出了另外一个黄金之王绝对不可能再继续拒绝的理由——
“如果是为了天元呢?”
“……哦?”
身边的老人果然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神情。
阿纲见果然出现了转机,瞬间动力满满,再接再厉:
“我们之前讨论过天元的问题。当时不是大家都推测这一次与星浆体的同化可能会出现问题么?退一万步讲,就算这次没出问题,但每五百年一次的与星浆体的同化,虽然间隔时间极长,但也不能保证每一次的同化都能进行顺利。”
“可是一旦有了这种药物——我说的当然不是毒.药,而是能够稳定地使人‘返老还童’的药物——天元就不用再倚赖星浆体了不是么?”
完全可以每当他的□□衰老到接近临界点,就嗑上一颗药,瞬间让身体返回到幼年状态。
以天元的老化速度,五百年一颗药,这得吃上多久才能产生所谓的抗药性啊?
根本就是可以无限循环下去的好吗!
这不比同化星浆体靠谱?
甚至也不用纠结于究竟是天元和他的结界比较重要,还是身为星浆体,但同时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生命和意志比较重要了。
——什么人性的抉择,都见鬼去吧!
一时之间,阿纲只觉得自己的这灵机一动冒出的设想十分完美,简直是从源头上解决了问题!
一旦天元不需要星浆体也能完美维持住“人类”的身份,那他就再也不必有变成类似咒灵的存在、被人以术式操控于手的忧虑。
如此一来脑花算计千年,到最后却是算了个锤子——因为天元的人籍就这么被永久保留了!
就问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沉浸在某种幻想中的阿纲没注意到身边的老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这样么……事关天元和咒术界的话,那倒也不算师出无名。”
阿纲飘远的思绪立刻被黄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