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终有一战 在如浪潮般的劝阻里,双方帝……(2 / 3)

差这一时半会儿!

陛下我们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别急!!!

祝凌慢慢地环视过主帐里那一双双担忧的眼睛,每一双眼睛的主人都曾陪着她出生入死,甚至有不少人......永远地留在了过去。

这场仗实在打得太久,兵马粮草、衣甲药物的消耗几乎摞成天文数字,羌国就像一台日夜不休、时刻运转的精密机器,不断供应这可怕的支出。

但人终究不是无心的木石铁块,在这样高强度的消耗下,人迟早都会崩溃,国家也一样。若不在崩溃前及时调整,就会迎来巨大的危机。

稳扎稳打,方为上策。

但......

祝凌的目光定在她右前方、那除了她谁都看不见的玩家面板上,[千秋一帝]的主线任务,进度条已经推到了80%,与进度条一同出现的,是一条鲜红的系统倒计时。

*

冬日刚过的木樨河,河水汹涌澎湃,即使是特制的战船,也在这风浪中来回摇摆,在天地的威力面前,人既渺小又卑微。

萧慎站在船头,风浪拍打着船身,不时有水珠飞溅到甲板上,带来阵阵寒意。

有人从后方慢慢走上前:“陛下,船头寒气重,您还是到船舱里来歇着吧。”

萧慎侧过头,看见了一张眼下青黑,满是疲惫的脸———是曾经给苏衍医治的军医。

他一路随军,好不容易将苏衍的伤势在一路行军中保持不恶化甚至逐渐好转,却没想到云衢城落天火的爆炸......将人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萧慎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回头,继续去看那并不算平静的河面。

军医叹了口气。

他认识萧慎与苏衍实在太早,早到即使一个成了萧国的帝王,一个成了天下闻名的定远将军,无数赞誉憧憬、恐惧厌恶加诸时,他们在他眼中,仍旧是过去的那两个少年郎。

“陛下。”如今已年近中年的军医开口,“这次西渡木樨后一路北上,萧军......怕是会死很多人。”

人不是木石陶俑,从萧国驰援东岭关,又从东岭关一路打入燕国腹地,打下了大半燕土后西渡木樨,去重新夺回萧国城池———近乎一年的行军,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早已吃不消了。

“陛下,时间还很长呢。”他又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缓一缓?”

先修身养息,让已经疲惫到极点的军队进行调整,在兵马充足后,以王渠关为起点,再慢慢收复失地。

快在有时候,未必是件好事。

萧慎在萧国一贯独断专行,做出的决定很少有人质疑,或者说......几乎不敢有人去质疑。

军医说出这句话后,已经做好了萧慎发怒或者漠视的准备,但他没想到,萧慎只是静静道:“我知道。”

“很多人都已经这样劝过我了。”

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从他决定西渡木樨开始,身边便时常充斥着这样的声音。

他确实应该慢下来,停一停,修整一番,这样才能有更多的胜算,但他执意如此,并非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也并非因为急功近利想一口气收复失地,他只是......

萧慎重新将目光落到军医身上,忽然问:“从东岭关到如今,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

“死亡十二万九千六百四十七。”军医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懵,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跳跃得这么快,但作为伤兵营中的总负责人,他迅速报出了早已烂熟于心的数字,即使这个数字常常变动,常常更改,“至于伤者,几乎人人都带伤。大伤小伤不计其数,难以统计,仅重伤者,就有近万余。”

萧慎垂下了眼睫。

河面上的寒风吹得他脸颊刺痛,他最后看了一眼浪潮汹涌、几乎看不到岸边的河面,慢慢转身走向船舱的方向。

军医看着莫名其妙听了劝的帝王,心中既松了口气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地往萧慎刚刚目光所落处看了一眼———

有只残破的红灯笼撞在了船边。

*

二月中,萧帝领军西渡木樨河,于王渠关靠岸。

二月中,羌帝领兵自少昊山始,克惠城、流锦郡。

二月末,萧军稍作休整,行军梅漱郡。

二月末,羌军南下,距梅漱郡,仅七十里。

入夜,羌国大营灯火通明,士卒执戟来来往往,气氛极其凝重。

人人心知肚明,待天一亮,便是两国之间的决战,这场战线无比之长、持续了近一年的残酷战争,终于要在此落上帷幕。

羌国营地主帐里此时坐满了人,竟显得宽阔的空间都有些拥挤,这些人中,有些三五成群围在一张桌子前为行军路线争得脸红脖子粗,有些拿着棍子点着悬挂在帐壁上的地图,满脸笃定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有些人气喘吁吁地一把掀开主帐的门帘跑进来,将手里的纸“啪”地拍在人面前,叫嚣:“我说的没错吧!看看看看!我才是对的!!!”

各种各样的声音嘈杂无比,这一刻的主帐不像是平时严肃的议事场所,更像是一个闹哄哄的菜市场。

羌国的臣子与玩家争执起来,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一个接一个地拍出自认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