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3 / 4)

无度娇宠 陈十年 3202 字 2023-02-18

陷进柔软的锦被里,温热的泪水无声地砸进锦被之中。她没出声音,但肩膀在颤抖,谢无度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长叹一声,伸出手来,被谢慈拍开,“能不能滚啊。” 她声音带了些哑,尽管还和平时一般张扬的语气,却透露出无尽的脆弱和委屈,哽咽着。 谢慈并不坚强,她红眼睛的时候很多,但更不爱痛快地哭,因此每次受了委屈红了眼,便强行忍住,不让自己落眼泪。 她都要忘了自己上一次像这样哭出来是什么时候,眼前一旦落下,就像决堤的河流一般,再也刹不住车。 谢无度在一边听着,虽然心疼,却并不后悔。 “为什么哭?”他明知故问。 谢慈哭得更激烈,他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你疯了……你喜欢我。”她吸了口气,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结结巴巴地控诉他。 “我不能喜欢阿慈吗?阿慈这么漂亮温柔善良体贴,落落大方,善解人意……是这全天下最好的姑娘。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呢?”他一本正经地与她辩驳。谢慈听他这一串话,又有些好笑,又停不下难过,“虽然我很好,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喜欢我,但就是你不行。” 他是她阿兄!最好的阿兄! 她话音还未落地,他已经反驳:“我现在不是。如今全盛安城的人都知道,你我二人并非兄妹。” 谢慈声音又大起来:“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谢无度将她面前的锦被扯下来,露出她略显凌乱的脸,晦暗不明的光线里,谢无度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大概可以想象出来。 凉意一下子扑面而来,谢慈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柔弱:“谢无度,你收回今天说的那些话吧,好不好?” “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出来的,阿慈。” 谢慈撇嘴,她也知道,说出口的话不可能再收回了。但是…… “可我只把你当做哥哥。”她有些哀怨。 谢无度道:“你只是没试过把我当做一个可以与你谈婚论嫁的男子。” “不一样的。”她急切地反驳。 “阿慈讨厌我吗?”他忽然发问。 谢慈怎么可能讨厌他?她讨厌谁都不可能讨厌谢无度的。 她沉默。 “既然不讨厌,为何不能试一试呢?” 谢慈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他,有些愠怒,在锦被下踹了他一脚,下逐客令:“现在立刻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谢无度这回当真站起了身,“我已经命兰时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菜,待会儿多少吃一些。” 说罢,他便走了。 谢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闷闷的。没过一会儿,兰时她们进来上灯,伺候她梳洗,房间里慢慢被灯光填满,谢慈呆呆在床上坐了会儿,想起自己方才哭过,背过身去,命兰时她们备热水沐浴。 热水很快备好,她们本要伺候她沐浴,被谢慈遣出去,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余下满室的灯烛轻晃。谢慈在净室里出神站着,许久,才褪下衣裳,跨进浴池。温热的水将她整个人包围,带着香味的花瓣浮在她手臂与胸前,平日里她很喜欢这香味,今日却忽然觉得这香味不那么好闻。 无非是因为她心里不够静,心里燥郁不安,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 谢慈深吸一口气,将整个脑袋都埋进水里。水下隔绝了一切动静,让她能够有片刻的安宁,不去想所有的烦心事。 只是脑中忽然冒出谢无度临走前的背影,他似乎摸了摸左边胸口。 谢慈心一顿,从水下浮出水面,他的伤还好吗? 应该很痛的吧,她见大夫给他拔出伤口里的箭头时,他疼得一头冷汗,更是握紧了拳头。后来即便上了药,也不能够止痛。 谢慈怕痛,将自己代入了下,仿佛连自己左边胸口都疼起来似的。她抬手,捂住自己左边胸口,只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她叹气,又想起在霁雪堂的寝间里,谢无度抓着她手,与她说的那些话。他说,倾慕之人是她。 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好像又回到他不忍她受罪因而与她过分亲近之后的那几天,不同的是,当时她只是隐隐地害怕,害怕他们之间会有何改变。可现在,一切不再是隐约的,而变成了真切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势必不可能再如从前。 她又想到那一天,谢无度抱着她的时候,她靠在他怀里…… 没有哪家兄妹会如此……我待你并非兄妹之情…… 谢慈悠长一声叹息,如浴池中的涟漪一般漾开,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慈在浴池里泡了许久,直到水凉了,才出来。兰时她们进来替她擦干头发,谢慈才传了晚膳。她暑气好转,比先前有了几分胃口,但也没吃太多,敷衍地吃了些,便叫人撤下去。 夏日的夜闷热难耐,谢慈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想起很多事情。她睡不好,第二日很早便起了,梳洗妆扮过后,随便吃了些早膳,匆匆地出了门。 她怕谢无度来寻她。 离了府门后,谢慈挑开帘栊,回头望了眼“武宁王府”四个大字,看见王府的门渐渐地远了。 熹微的晨光泛着些灰蓝色,街上的商铺大多都还没开,只稀稀拉拉有些商铺正在准备开门做生意。街上的行人便更少了,马车也少,宽敞的街上,只有她这一辆马车行驶,清风拂来,带着无尽的寂寥滋味。 她深深地陷入了一种孤独和彷徨之中。 好像偌大一个盛安城,没有一处可去之处。平日里一贯张扬娇纵的谢慈,竟然也会领略到这样的滋味。谢慈放下帘栊,垂着眼眸,最终和车夫说,去找田杏桃。 田杏桃才刚醒来,忽然闻得谢慈到访,又惊又喜,赶忙请她进来。田家宅子小,田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