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桌。
“再优秀的赌徒偶尔也要倚靠自己的运气,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一以贯之地相信幸运数字了。”荷官俏皮地眨眨眼睛,“我觉得321能为你带来好运呢。”
拿生日当幸运数字什么的,“缺乏新意。”波本耸耸肩,“作为荷官,你的话是不是多了点?”
说话间,赌桌旁的立式电子屏色彩翻飞,数字滚动过一轮又一轮,游荡的赌徒忍不住驻足,觑了眼下注区又紧张地盯着色块滚动的电子屏。迷幻的流光在贝尔摩德的睫毛上跃动,在这令人屏息的时刻,她微笑起来:“在结局摇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哦。”
“所以,衷心希望您万事小心,诸事顺遂。”
波本的眉眼松缓了一瞬,她猜测这是由贝尔摩
德代传的、宫纪的嘱托。
不过这话由贝尔摩德说出来,不像是嘱咐和关心,倒像是引诱人前往深渊的谶言。
电子屏上的数字停止跳动,围观的人群
爆发出一阵呼声。
“恭喜。您下注的方形四码中的数字被摇到了哦。”贝尔摩德微笑着凝视他,“倍率1:8,可惜您下注很少。”
“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波本从贝尔摩德手里接过筹码,“可以多玩几l局吗?”
不称职的荷官将细长的手指抵在唇前,这个动作由她做起来优雅又神秘,一个秘密从她唇齿吐出,又暗暗藏在指腹之后。
“今天还要接待别的客人。”
波本了然,他拿起筹码,向账房走去。路过吸烟室时那扇大门被拧开,一个高大的男人掐灭手中发烟走了出来,与波本擦肩时,两个人的肩膀毫不留情地撞在了一起。
&
nbsp; [23:00]
“嗨,你也想赢钱吗?记得选择自己的幸运数字哦。”贝尔摩德单手拖着下巴,施施然看向落座的长发男人,“今天有不少人交到好运呢。”
“收起你那副恶心语气。”琴酒说:“把碰头地点选在这里不是你的风格,贝尔摩德,而且……”他的碧绿眼珠冷静地一侧,看向鱼龙混杂人头攒动的区域,“这里的气味像老鼠蜗居的下水道。”
“你忙得神智不清了,琴酒,我最近只是有些喜欢这份工作而已。”贝尔摩德一副似真似假的语气,“前不久有个赌徒在这儿待了三个月,赚了一亿美金;更近些日子,有个商人倾家荡产最终从这栋高楼的顶层跳了下去……我观察普通人在这里展露兽性,争夺欺骗,大肆挥霍,不论是功成名昂首挺胸走出这里,还是心灰意冷从高处一跃而下,都算走出了斗兽场,重新变回堂堂正正的人或尸体,这不比我们这些死后骨头都要埋在黑暗里的人生有趣多了?”
“你在怕什么,贝尔摩德?”琴酒居高临下地望向她。
只要第一实验室不被发现,警察早晚偃旗息鼓,在乌丸财阀这一光耀名号的余荫下,组织政治和经济的权威能够迅速重建。
今天晚上的贝尔摩德显然不太正常,她维持着那副神秘主义的派头,却絮絮叨叨,半是感慨,半是诉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按理说,从贝尔摩德手中确认了库拉索的消息,他应该立刻动身离开,执行任务。
出于谨慎的心理和敏锐的直觉,琴酒没有打断。两人坐在喧闹中心,赌桌两端,一张游戏人间的笑脸对着一双冷冷审视的绿眼睛。
“感慨这张赌桌上命运无常而已。”贝尔摩德掩着瑰丽的嘴唇轻笑,“赌场的老板已经坐拥万金了,还觉得不满足,在赌桌上偷偷做手脚,这样一来,稍微有点脑子的荷官动动手就能掌握客人的命运了啊。”
“总得给宾客们看到一些他们想看到的,才能继续压榨他们的期望,掏空他们的钱包。喏,你看那边。”
琴酒循声望去,视线尽头人影煌煌,欢呼声一浪高过
一浪,在喧闹的中心彩带飘扬,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颤颤巍巍站起来,在黑礼服侍者躬身指引下,走向通往顶楼的电梯。”
“那个流浪汉几l个小时前投进去了五美分,现在赌出了一个晚上的总统套房使用权。中央广播全市宣告,近几l日会有持续特大暴雨,如果没能拿到顶级套房的入场券,今天晚上他一定会死惨死在天灾下吧。”贝尔摩德转回目光,笑意盈盈,“琴酒,你倒一直是个幸运的人呢。我记得,你最初那把伯|莱塔,也是赌过来的吧?”
因贝尔摩德提起尘封的往事,琴酒的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他很想拂袖走人,又顾忌着这个女人话里有话勉强忍了下来。
“命运无常,选择的机会和改变的节点勾连嵌套,当事人自己也未必清楚,像我们这样的人更是生死就在一瞬间。就像你拿到那把伯|莱塔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会成为组织的头号杀手吗?”
琴酒赌赢了一把枪,进入了最强大的国际犯罪组织,他杀人,完成任务,权力与金钱唾手可得,所配带的枪支越来越顺手、昂贵,就这样一路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你觉得你的命运就像你的□□那样,总是握在自己手里。作为一个敏感的女人,我总认为你们男人也太自大了一点。下一把,万一赌输了呢?”
贝尔摩德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