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忍不住这样吐槽,但警察们还是很高兴学生们都平安无事,医护人员也松了口气,随即就要把唯一的伤员——半边肩膀都是血的藤原寺初九抬上担架,送去医院尽快手术。
哪晓得这小姑娘跟见了鬼似的,怎么都不愿意跟着他们上救护车。
小姑娘倔得很,怎么劝都劝不动,医生们又不敢上手硬拖——怕她剧烈挣扎撕裂伤口,造成大出血。
藤原寺初九当然不愿意。
她现在全身上下别说枪伤了,连个小豁口都没有,这要是被医生看到了,还不得吓得他们世界观重组,连夜回去重修医学。
“小妹妹,你听医生的话,先去手术好不好?其他的都先不要管,这么多警官都在这里,他们能把所有事情处理好的。”
护士姐姐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的伤很严重,必须立马手术,再拖了伤口感染可是有截肢风险的。你还这么年轻,以后缺胳膊少腿的多难受啊。”
“是啊是啊。”其他医生们也在一旁附和道。
说起来也神奇,枪伤可是十级疼痛,换成一般人这个时候可能已经疼昏过去或是休克了,这女孩儿可好,跟个没事人似的,要不是血液的腥气明晃晃地标示着自己的身份,他们都要怀疑她肩上染上的鲜血是不是恶作剧涂上去的番茄酱了。
“我要联系我的哥哥。”藤原寺初九依旧不听话,还冷静地阐述了自己的要求。
护士姐姐:“……”
算了,换成家属可能劝得动些。
她妥协地拿出手机,在藤原寺初九报出号码后拨通了电话。
“你好。”
手机中传出一个光是听着,就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声:“请问有什么事吗?”
“佟哉……哥哥,我是初九,我受伤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静了一瞬,随即担忧道:“是什么伤?方便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枪伤,有点严重。因为想要救人……”藤原寺初九越说声音越低:“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我能插一句话吗?”护士姐姐说道:“你是伤者家属吧?能劝劝伤者接受手术吗?虽然从她目前的表现来看伤势状况良好,从出血量看也应该是避开了动脉,但拖得越久后续手术风险越大,甚至有截肢的可能,你能不能帮忙劝说伤者积极配合我们的治疗?”
“恐怕不行。”产屋敷佟哉温和又坚定地拒绝道。
“好,那就麻烦……你说什么?”护士姐姐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非常抱歉。”产屋敷佟哉再次真诚地道歉。
“不是、你们一个两个的……”
“初九,能报一下你现在的位置吗?”他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向藤原寺初九问询道:“我现在过去接你,可以吗?”
藤原寺初九沉默了一会儿,羞愧道:“……我不知道这是哪儿。”
“……”
虽然历经了一些波折,但产屋敷佟哉还是不负他们家族传承千年的靠谱基因,以比出警还快的速度出现,顺利接走了藤原寺初九。
像极了以前义勇先生被抓进局子后主公一边叹气一边找人把他捞出来的样子。
按理来说,在这种情况下警察不会轻易放人,毕竟明明受伤严重,却宁愿拖着都不肯配合医生治疗,这一点实在可疑。但产屋敷家到底是数一数二的大财团,在国家经济极其依赖财团势力的霓虹,连政府都要让它三分,所以产屋敷佟哉只是和警官说了几句话,就没受到任何阻拦地带走了她。
藤原寺初九被接回产屋敷大宅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了拟态,然后把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
认真洗净了身上的血迹和尘土后,她便被产屋敷佟哉请来的私人医生“五花大绑”,好好摁在了床上“养伤”。
“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毕竟是枪伤,好得太快也会遭人怀疑,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说明的。”产屋敷佟哉说道:“再过两天警视厅那边肯定会有人过来问话,需要我帮你推掉吗?”
“不用啦,我能应付的。”藤原寺初九笑笑,道:“谢谢佟哉先生。”
这四年来,藤原寺初九对外的身份都是产屋敷家的养女,所以产屋敷佟哉也成了她名义上的监护人,即“哥哥”,只是初九几乎不会这样叫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唤他“佟哉先生”。
“初九,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将我当作真正的兄长。”产屋敷佟哉摸了摸她的头,缓声道:“你似乎总是很怕麻烦我,我从前没有点破,是想着慢慢来,日子长了,你总能渐渐习惯,敞开心扉,但现在看来,你的心结系得太死了,若我不说明,你能一直把牛角尖钻下去。”
“这次要不是一个人实在应付不过去了,你是不是会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什么都不和我说?”
藤原寺初九被说中了心思,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初九,你到底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