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
组织进行的第一项“造鬼”实验,是取了大概一毫升那份血液,注射进一号实验体的体内。
他在短短几秒内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指甲长长,獠牙生出,理智消失,展现出强大的攻击性,但不过一分钟,便痛苦无比地爆体而亡。
于是他们明白,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血液带来的力量与改变。
他们开始稀释血液,观察什么浓度下实验体可以承受住完美的“改造”。
不知道多少次实验过后,贝尔摩德成为了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实验体。
即便注射进她体内的血液已经稀释到近乎没有,即便她没有展现出任何一项与鬼有关的特征。
她依旧成为了最完美的一个。
直到五年、十年之后,研究员才发现,她到底还是成功继承到了鬼的一项特性。
她不会老去了。
基于此,那只鬼才说出那样的话吗?
多么通顺的逻辑,但是……
贝尔摩德卷起自己的一缕长发,眸色沉凝。
如果鬼真的那么简单就可以控制他人的心智,那她何必废那么大功夫,只为了给个警告?
这一切都太过顺理成章,像是某个人细心编纂的谎言,戏弄着所有人,把大家引入她的陷阱。
但它的可怕之处在于,组织既无法验证它的真假,也承受不起验证错误的后果。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摆明了离间组织和自己,却还一定能起到作用的阳谋。
敲门声轻轻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贝尔摩德深呼一口气,抬眸间,又是那副游刃有余的风流模样:“进。”
樱桃酒和研究员推门走进。
研究员照例抽了她一管血液,又从门后推来一个仪器,零零散散戴在她头上腕间,测试着脉搏血压等数值。
樱桃酒则沉默地坐在她身边,底下头,像一只毛茸茸露出脑袋的小猫。
贝尔摩德摸摸她的头,语气亲昵:“苦杏酒呢?”
“在另一个隔离室。”
樱桃酒一板一眼地答道:“朗姆说了,如果你们两的数值都没什么问题,你就可以走了,但苦杏酒要再经历一次‘改造’,她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鬼的事。”
“是吗?”贝尔摩德挑眉,语气深远:“再‘改造’一次啊……”
与其说是没有资格,不如说是连苦杏酒一并怀疑上了吧?
哈,不愧是组织。
樱桃酒回答完后就没再说话,她盯着贝尔摩德随意放在腿上的手看了半响,一句“你没有什么其他想和我说的吗?”在喉间憋着,到底没有问出来。
测量完毕后,她跟着研究员一起退出了房间。
房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她鬼使神差透过门缝又望了贝尔摩德一眼。
鬼大概真的能蛊惑人心吧。
她想。
不然为什么,她觉得贝尔摩德和记忆里那个模糊的金发身影对不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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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藤原寺初九如愿等到了小研究员的到来。
她的束缚已经被解开,会使人疲软的药物却依旧要定时注射,宫野志保到的时候,她正靠在墙边,不知从哪儿扯了根线,自己在那儿钻研怎么翻花绳。
宫野志保在她面前蹲下,犀利地指出一个错误:“这个地方不是这样的。”
“嗯?”初九迷糊地抬眼看她:“那怎么弄?”
宫野志保伸手把它取过来,演示了一遍,又递给她:“你试试。”
女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拿过绳子,几个翻转——
死结了。
宫野志保:“……”
是个笨蛋啊。
她不厌其烦地教了两遍,对方终于学会了最简单的样式。
“好,到此为止!”初九收起绳子,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你全部教会我的话,就没意思了,这可是我仅剩的娱乐了。
宫野志保撇撇嘴,在她身边坐下:“你每天就干这个?”
“不然呢?这鬼地方可不提供娱乐。”她撑着头:“所以才让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好歹没那么闷。”
此乃谎言。
她只是觉得,一个十四五岁就可以自由出入隔离室,甚至隐隐受到其他研究员尊重的女孩儿,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也一定可以接触到更多不为人知的情报。
和她多说说话,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
实在不行,同她打好关系,定然也是不亏的。
宫野志保哼了一声,手掌摊开,上面放了几颗被晶亮糖纸包裹起来的菱形糖果。
藤原寺初九一愣。
“给你带的。”小姑娘神色矜傲,眼神却晶莹透亮,闪闪发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