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山红花向阳开,山庄庄人民喜心怀,一心心唱个公社好,幸福常存春常在!”
远远从山岚上传来歌声,南山脚下的人们纷纷精神一振:“回来啦!”
巡山员昨天报告说在老林子外围发现了疑是老虎的爪印。饶是家里人劝他说还有大黄护持,老支书也心焦的整宿睡不着:大黄是狼没错,但独狼不成势,干不过老虎。
“咋样?有人伤着吗?”
“有两个受了点轻伤,没事!”黄大壮扛着只狍子,腰里还系着两只野鸡,大声回道:“收获太多了!他们还在山岗子上,屯里得出人上去接!”
大队会计站住脚,从后腰抽出唢呐,冲着天就吹了一曲《唱得幸福落满坡》。
远处立刻就有妇女听到,从家里拿出铜锣边敲边向屯里跑:“秋捕队回来啦!”各家几乎都有半大小子蹿出来撒丫子往南山跑。
等到社员们像迎接英雄一般把秋捕队簇拥进村头麦场,天已经黑透了。这时没人吝啬,争抢着把家里的火把贡献出来,照得麦场亮堂堂的:“嚯!这才第三天,怎么打了这么多?”
王胡子坐在地上眉飞色舞:“一整个野猪群被我们连窝端了!收获太多,险些弄不回来!”
“咋这么能耐!足有十来头呢!”
“十七头!有五头小猪。”公鸭嗓的小子大声说:“我数了三遍!”
王胡子即得意又庆幸,他看林星火,头一回当着知青的面也直接喊小仙姑,说:“得亏这回小仙姑跟着咱们进山了,不然就险了!”
正拉着林星火看有没伤着的魏奶奶和魏春凤忙问:“咋回事!”
咕咚咕咚喝了满瓷缸子水的黄大壮袖子一抹嘴:“老林子里有老虎……”
三天前,二十一个人天不亮上山,下半晌便进了老林子,先跟往年一样把作为临时据点的野山洞清出来,之后队员们就分组在周边行动,第一日也就打打野鸡兔子啥的,之后几天才会慢慢深入。
王胡子和岑大柱得了黄大壮的指派,让他们俩跟着林星火在附近转转,林星火这次进山的目的是探探路并采摘一些草药。
老林子人迹罕至,南山后连绵不绝的群山是不咸山脉向东的一条余脉,地形多样,物资丰富。天还没暗,林星火就凑成了一副方子。王胡子两人也不只是保护林星火,他们还肩负着找寻、观察动物痕迹的任务。岑大柱在山沟子旁一小片沼泽处发现了野猪的痕迹。当下,两人就不敢再往里走了,劝林星火回去。三人回去后岑大柱把发现一说,黄大壮也觉的棘手,立刻吹响哨子叫回所有队员,下令所有人不可分散,高度警戒。
先往那处沼泽探查了一遍,魏春兴笃定说:“野猪留下的骚味已经淡了,离开至少五六天了。但还有别的兽味,特别淡,可能在捕猎中。”
“能闻出是啥不?”
魏春兴摇头。众人商量过后认为应该是落单的野猪被什么东西盯上了,野猪爱在泥潭里滚,可这泥沼子太小了,再看旁边树上被蹭过的痕迹确实不像是野猪群。要知道,对秋捕队来说,成群的野猪比花豹还危险。
可林星火看不住用爪子扒拉鼻子的大黄,觉得有些奇怪。
第二日大家还是特意避开痕迹消失的方向,从另一侧深入老林子。这回林星火把注意力全放在警惕上,连就在脚边的铜芸草都没采——大黄似乎有点焦躁。常常转着圈儿嗅闻,好似有点疑惑又有点害怕?
林星火不知道大黄在害怕什么,但大黄的异常已经感染到了隐匿追踪在后方的狼群。
奇怪的是三只狐狸崽儿却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狐狸崽儿其实比大黄更灵性,这不像是遇到天敌的样子。狐大还挖掘出了“采药狐”的天赋,闻到和林星火筐里药草一样的味道就会跑过去“嘤嘤”叫,好像在叫林星火去采药似的。
一直到正午,大家伙儿成功捉到山鸡兔子各数只,一点儿异常和危险都没碰着,便在一根倒伏的红松处暂做休整。朽木死,万木生。这里正好露出一整片阳光,大家清理出一小片灌木杂草,拿干粮出来吃,有队员还说:“还是用枪打兔子痛快,比手.弩强多了!”
王胡子笑骂:“滚蛋,打的时候痛快,吃的时候噗噗吐铁砂子是什么滋味!“他们带的枪都是自制的散弹.枪,精度不高但命中广,打兔子一打一个准,但就是会留下数不清的眼。
“要打也是打大东西!”
话音未落,林星火忽的站起来,凝神侧耳听了几秒,马上说:“上树!都上树!”
大黄长嚎一声,已率先冲了出去。
还没爬上高处,魏春兴脸色煞白的嚷:“很多!很多野猪!”
大队长暗骂一声,他爬的快,已经看见远处的树和灌木动的厉害,那方向,正是冲他们这边来的。
野猪的速度奇快,几乎就在下一刻,一只特别强壮的野猪从灌木里冲出来,在横木上重重的撞了一下,霎时间,碎木横飞。野猪却好似没事一般,甩甩头,继续往前冲。
大家在附近树上,攀着抱着树干树杈一声不吭,连呼吸都放缓了。
林中传来一声虎啸。
此时众人才明白了,可能是老虎在狩猎野猪,惊了猪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