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2 / 3)

肉七十斤,江南贡米三十斗,金华火腿三支,鸡蛋一百个,豆腐五十垛、油醋二十瓶,酱六斤,盐十斤,细粉五十斤,椒一斤,胡椒一斤,麻菇五斤、香油六斤,酒九十瓶。

晚宴刚开始,刘瑾便将常风叫到了殿外。

朝中人人都怕立皇帝,不敢在他面前失仪。常风则不然,他跟着刘瑾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米饼边走边啃。

至殿外,刘瑾笑盈盈的问:“考得如何?”

常风道:“也就那样。应该位列三甲靠后。”

刘瑾叹了声:“唉。三甲即可啊!也算了结了你半生的心愿。”

常风却道:“我其实该谢你。伱只需吩咐燃。”

刘瑾摆摆手:“我从未有过害你之心。算我求你了,不要再跟我为敌,如何?”

“咱们还跟以前一样,亲如一家不好嘛?朝廷的权柄,只要你想要,点个头,我分你一半儿!”

“三厂一卫我都可以给你管。甚至于你想带兵,天下卫所军我也分你一半儿。”

常风苦笑一声:“不是我想与你为敌。是你在与天下为敌!”

刘瑾面色一变:“这么说,你还是不愿与我和解?”

常风的话摸棱两可:“你若做贤宦,我愿做你左膀右臂。你若做奸宦,我只能做你的敌人。”

刘瑾冷笑一声:“什么是贤,什么是奸。谁能说得清?”

“像怀恩老内相那样,撺掇先皇向文官低头,那便是贤嘛?”

“我倒认为,像汪直那样,替宪宗压制文官,让臣权服从于皇权,那才是贤!”

常风针锋相对:“怀恩老内相至少没贪污纳贿、没横行不法、没栽赃陷害、没杀人如麻!”

“你听我一句劝。你有汪直之志,却无汪直之才。如果再这样下去,你做不成汪直,会变成王振!”

刘瑾摇了摇头:“话不投机半句多。罢了,你回去吧。”

晚宴罢,常风跟贡士们各回各家自不必说。

读卷官在王鏊的带领下开始忙碌起来。一个通宵外加一个上晌后,翌日午时,众官评出一二三等卷,并列好一二三甲的名次。

名义上殿试是天子出题,天子阅卷。其实天子哪有功夫看两三百份考卷。

名次是读卷官定好的。但皇帝会抽查考卷,在名次上做一下微调。但一甲三张卷是不分名次的。也就是说,状元、榜眼、探还是皇帝乾纲独断。

常风的名次,被王鏊等人列为三甲倒数

没有办法会试也好,殿试也罢。是大明顶级做题家之间的对决。常风之前补入杏榜榜尾,既属运气使然,也是超常发挥。

文华殿内。正德帝开始看名次。

他先定一甲

往下看二甲名单,他发现二甲里没有他重点关注的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常风,一个是焦黄中。

片刻后他在三甲榜的最后面一列看到常风倒数

因为焦黄中的卷子实在是没法看。字迹潦草不说,还狗屁不通。

王鏊都有点怀疑人生了:此人是如何被会试拔贡的?

考官和内阁、六部九卿全都在等待着皇帝最后的名次决断。

正德帝开口:“常风的名次太靠后。朕看,他的文章着实不错。列在三甲靠后,实有不妥。依朕看,就拔为二甲

二甲

自成化朝起,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想入阁,必做过庶吉士。而想做庶吉士,一般得在殿试拿到二甲前十的名次。

当然也有个例,比如长得像靳东,自带老干部气场,宝相庄严。即便不是二甲前十也能特恩入选庶吉士。

众臣无人反对。只有焦芳一人站了出来:“皇上,似乎不妥。读卷官将其列为三甲一百三十二名,您却将其拔至二甲

正德帝笑呵呵的看着焦芳:“不任人唯亲,难道任人唯疏不成?没错,朕就是要抬举朕的姨父,哪个敢说闲话?”

“朕不但要把常风往二甲里抬,还要把你的长子焦黄中抬到二甲

正德帝在这点上,的确有些昏君做派。他将朝廷功名、国之名器当成了赐给臣子的赏物。

焦芳是个小人,曲意媚上,不但对刘瑾言听计从,也对正德帝言听计从。正德帝对他这个内阁次辅万分满意。早就想给他一个重赏。

焦芳听了这话,哪还有什么异议?他激动的不能自己,直接跪地叩首:“谢皇上隆恩!”

自己家的儿子什么水平,焦芳比谁都清楚。能够荣膺殿试二甲

焦黄中考秀才、考举人,都是焦芳上下打点。会试阅卷时又有刘瑾手下的小宦襄助。

他之前还在想,殿试这一关动不了手脚,以我儿的才学,恐怕只能拿个三甲倒数

哪曾想,正德帝钦定他为二甲

科举名次,就相当于后世的学历。

后世官场升迁看学历。明代更是一样。科举名次决定了你的晋升天板。

二甲

正德帝道:“那就这样定了吧。把焦黄中提到二甲

常风一整天都在家里等待着报子前来传喜讯。

他甚至有种当年刘笑嫣生常破奴时难产的感觉。

刘笑嫣,九夫人陪他等报子,也等得焦急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