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球形。 理论上,那是一个绝对标准的球。 它圆得不可思议,圆得让人望而生畏。 电子以完全符合波函数分布的规律随机出现在电子云里的任何一个位置。 越靠近电子云的中间部位,电子出现的频率越高。 越靠近边缘,电子出现的频率越低。 假如以密集分布的小点来表示电子的瞬时出现状态,再将测量时间拉长到足够的程度,那么就会呈现出球形烟花炸开0.1秒后的场景。 中间是密密麻麻的光亮小点,越往外走小点越少,光线越暗,但却始终有。 在极小范围的空间中,无论把距离压缩到多短,小点出现的概率都不会有阶梯性质的陡然变化。 此时任重眼前的是铬原子的电子云。 任重记忆里的铬原子电子云要更复杂些。 它有24个核外电子。 这24个电子按照不同的能级,围绕着铬原子核做或远或近的范围规律,自有范围的离散分布随机运动。 每个电子单独拥有的电子云,就仿佛是两个对称的即将掉落的水滴。 24个相互孤立又互相干扰的电子云层叠在一起,让铬原子的电子云图拥有多达48个“水滴”。 但在每一对水滴内的电子,其分布规律依然不会有阶梯性质的陡然变化。 但刚才任重看到了什么? 他在那48个“水滴”的中心,看到了48个正二十面体,酷似噬菌体的头部。 正二十面体有30条棱边,12个顶点。 每面有三边,是等边三角形。 每个顶点有5条棱。 组成这些顶点和棱边的,不是别的,正是电子出现的概率。 云图中有图案,证明电子在这些位置出现的概率远大于其他地方,最终才会在立体图里以点线连接的方式形成正二十面体。 这让任重感到莫大的恐惧。 又过了几分钟,巨幕右上角又闪出幅新的电子云图。 这次是铷原子的。 铷原子共有37个核外电子。 任重看到了更多“水滴”。 他一咬牙,点击暂停,然后放大右上角的画面,将其占满巨幕,再进一步放大。 他在铷原子立体电子云图里的每一个“水滴”中,都看到了正二十面体。 任重深吸口气。 他调整了检测系统的操作规程,用偏振激光去照射铷原子。 但无论他如何照射,无论电子云如何偏转,或大或小的正二十面体依然存在于每一个组成电子云的“水滴”中。 任重一咬牙,选择了三氧化二铁的分子,继续光子成像。 更复杂的化合物分子电子云出现了,但正二十面体结构依然存在。 最后,他调整了采样机的操作规程,要求捕获空气中的氢原子。 八分钟后,巨幕上显示出了氢原子的立体电子云图。 一个肉眼可见的正二十面体伫立在巨幕上。氢原子核静静地悬浮在正二十面体的几何中心处。 地球上的氢原子电子云图里,代表电子出现概率的黑点分布的疏密程度应该是由内向外均匀递减。但在任重眼前这幅氢原子核电子云图中,电子出现在正二十面体的棱和顶点的概率高得异常,以至于视觉上出现了这个正多边体。 推论结束,结论出现。任重瘫软坐倒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为什么是正二十面体? 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在数学的领域中,莱昂哈德·欧拉证明了正多面体的极限就是正二十面体。 它是怎么出现的? 束缚电子的是库仑力,也就是原本的四大基本相互作用之电磁力。 只能是不同寻常的电磁力赋予了电子以特殊性,才最终导致了这结果。 但基本相互作用力怎么会变得不同寻常呢? 早在公元1967年,人类科学家就完成了电弱统一理论的建立,证明了电磁相互作用与弱核力相互作用是同一种力的一体两面。 学者们将原本的四大基本相互作用缩减为三项,分别是重力相互作用、强相互作用与弱电相互作用。 出现异常的弱电相互作用就是构建出宇宙万事万物的三项基本相互作用力之一。 它永恒存在,不可动摇,是组成人类科学观的底层真理。 但现在,它被写入了信息片段,像两个人交谈的声音,又像奔行于光纤线里的光信号。 它的存在形态变成了传递信息的介质。 它直接作用在原子层面,将信息释放出来,变成了光刻机的光束,又或者磁带刻录机里的磁针中涌动的规律电磁信号,在原子结构层面上直接绘制信息,并最终“画”出了这些正二十面体。 怎么做到的? 影响范围到底有多广? 这是我采样样本不够造成的偶然吗? 在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里,任重一直在不断的测试再测试。 他表现得仿佛只是单纯地好奇,伪装成了一个勤劳的分析实验员。 他测试了分别来自固体、液体和气体的数百个不同的原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