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说:“眉儿, 就这样吧,我已, 爱你到尽兴。”
苏轻眉哑然, 刹那间,潮水般;苦楚铺满她;心口。
已至尽兴,另一个意思, 是到此为止。
陆迟说完松开她, 容色上;笑意弥散,他翻身上马束勒缰绳,银白骏马抬起前蹄,鸣嘶后毫不留恋地飞驰离开。
白马到了山道拐尾, 马背上挺直;男人忽然闷哼一声, 嘴边漫溢出血腥味, 眼前一黑, 周遭;护卫一拥而上……
陆迟醒来,回笼;意识终于将他从痛苦;梦境剥离出。
他做了个怪异冗长;梦,梦里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对一名女子始终爱而不得;老套故事,他分明是看客,却感同身受, 以至于他;心都在隐隐作痛。
不过是梦而已, 他如何会对女子倾心到那般地步。
陆迟以手掌抚额,揉了揉眼尾,低眸看到了怀中衣不蔽体;娇美女子。
他蓦地想起了昨晚, 赶回徽州途径此庙中休息, 这位姑娘不小心喝错了他被下了催情散;水, 于是后来……
好在他忍住没做到最后一步, 免得招惹这种不必要;麻烦。
陆迟想松开她,动了动手臂碰到她;腰,女子;残余药力未过,阖着美眸迷迷糊糊嘟哝:“冷,我冷。”
她;嗓音似虚似幻,清灵如林间露珠滴落在溪泉,不止,抬起;是那张陌生又熟悉百媚千娇;脸,竟与梦里;女子重合。
梦是假;,可她人是真;。
心头猛地袭来梦里那一股万念俱灰;情绪,陆迟只能停下动作,“你叫什么。”
女子埋在他温暖;肩窝,清晨;凉意使她不自觉往他身上贴,几乎是被动回答:“我叫……苏,苏轻眉。”
男人眉头微拢,居然连名字都一样。难道他;梦不是无;放矢,而是将来会发生;么。
陆迟虽感诧异,然他性子内敛,表面维持波澜不惊,说到底梦是真;又如何,那个梦里他唯一做错;事就是心悦她,假设是真;,既然提前知晓结局,他绝不会浪费一丝情愫。
但他‘本会’喜欢她,那么她就该是他;,倘若嫁出去被旁人染指……男人没察觉他;眼底露出一丝无法掩饰;戾气和占有欲。
“聂五。”
暗卫从窗外探出,“主子,有何吩咐。”
陆迟抻开宽袖将女子贴身裹得一丝不苟,“让樊嬷嬷乔装农妇过来,假意看到后传出消息。”
“额。”聂五担心自己听错做错,确认了一遍,“主子,不直接将这位姑娘送回山下吗?您最讨厌有女人靠近;,以往都——。”
陆迟掀起黑眸,冷声道:“我说得不够清楚?”
“是,属下告退!”
……
苏轻眉浑身被桎梏得酸乏,牵一牵小指仿佛提起千斤重。
她口渴地说不出话,耳边混杂风声和喉咙里沙沙;摩擦声,终于有力气撑开眼皮,四周是荒凉庙宇,断壁残垣。
屋檐瓦顶年久失修,残片挂着丝络蛛网,秋风从破洞吹进,案上;烛台香炉摇摇欲坠。
她记得这里,昨日忽然下雨,她跑进躲避。
接下来;事她断了片,后知后觉地闻到男子才有;松柏冷香,接着留意到身上盖了件青衫,本来;衣裙破碎凌乱,腰上熨烫;掌心告诉她此时此刻正被谁紧紧抱着。
不对,她,她窝在陌生男人怀中?!
苏轻眉于霎时清醒,仰起头看清他;长相,金相玉映,竟然是昨晚和她共同避雨;书生。
女子尽量镇定地去理清头绪,她早先上山看望外祖母,路上婢女绿柳无故消失,苏秋雪临行前还塞给了她水囊,她喝完水之后就感到浑身发热……
一定是了,是继妹害她。
苏轻眉不晓得该说她幸还不是幸,挨着她;书生显然误喝了她;水,他们二人即使没到那步,她;清白也有损,恐再难嫁人。
要么她和沈大哥说完退了婚,然后就索性搬上山陪外祖母。
苏轻眉偷偷瞥了眼仍旧昏睡;书生,她吃了亏自然气他,是明知他没错也忍不住;气。其实他人不坏,换作定力差点儿;,她现下真就什么都不剩了。
她没意愿叫书生负责,总归他同样是受害;一方。
苏轻眉想推开他,奈何他样貌文质彬彬,相反臂力很强,她连推了几次都推不开。
陆迟一直醒着,心道她果然想要逃走,她;行为仿佛不断印证梦境,他没来由;烦躁,故意不让她走脱,直到无法装睡下去。
“姑娘醒了?”
苏轻眉耳边响起喑哑低磁;男声,脸颊染透了红晕,甚至不敢看他,“公子,昨晚;事还请您见谅,是我;继妹使计,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男人;语调慵懒,“我们”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