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在三年之后,她从来没在安室透的身边见过有这样的人出现。
也许只是因为她和安室透接触得并不算多,所以才从来没有在未来见过诸伏景光,但是飞鸟还是很在意。
好歹也是警察的女儿,她或多或少都能明白所谓的“秘密工作”,可不是话语中说得这么轻松随便的事。
指不准未来只剩下降谷零一人,是因为其中出了什么意外。
降谷零:“是什么在意的事呢?”
视线从诸伏景光的后背又转回了降谷零的脸上,飞鸟看着那双紫灰色的眼睛,轻声问道:“降谷先生和诸伏先生的行动,会一直在一起吗?”
飞鸟也没有遮掩地直接发问了,声音不大,但走在前面的诸伏景光听见了的。
诸伏景光微微侧回头,看向了问着问题的女孩。
女孩的表情认真的要命,好像在极力确认着什么似的。
在降谷零的视角,松田阵平对飞鸟提过他与诸伏景光的“秘密工作”,所以飞鸟能问出这样的内容倒也不奇怪,只不过……
“怎么会这么问呢?”
降谷零疑惑的是这个问题的角度,有点奇怪。
听起来就好像……他们会分开一样。
“因为松田先生说你们关系很好,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一直都一起……什么的……”
这个理由很软,飞鸟说到最后,注意到降谷零看向自己渐渐变得冷凛的眼神,她就明白了这样的话不足以把降谷零说服。
她叹了口气,改口道:“如果未来……我是说如果,降谷先生的行动变成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如果只剩下零的话,那肯定是我发生了什么意外了吧。”诸伏景光的脚步停顿了一拍,正好与走在身后稍慢一些的降谷零和飞鸟并了排。
他玩笑般地打断了飞鸟说的那个“如果”,明明是带着冷感的音色,却泛着让人不会有疏离感的温柔。
“景……”降谷零略微无奈地看向发小,皱着眉毛略带责备地摇了摇头,“不要说这种话。”
“飞鸟说的只是如果嘛。”诸伏景光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转而朝向飞鸟时,又弯着眼睛笑得温柔,“对吧,飞鸟?”
“……”
其实不是如果,而是事实。
飞鸟也觉得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因为在“上一次”她和诸伏景光相处的短暂时间里,后者就是这么信誓旦旦地告诉她绝对不会和降谷零分开。
“总之,诸伏先生最近……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飞鸟最后说了句这样的话。
好像有点莫名其妙的,但不免听者有意。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人的表情皆是飘过几分复杂的沉重,不过那样的情绪很快就在他们的脸上消失。
诸伏景光声色温柔依旧:“谢谢你,飞鸟,我会记住的。”
*
11月6日,下午三点十五分。
松田阵平赶到月参寺的时间和“上一次”所差不多。
进入墓园一步一步朝着好友的墓碑接近时,他突然感到有些微妙。
吹向同样方向的风,下落轨迹没有变化的树叶,只是松田阵平再次而来的心情……比起“上一次”稍稍多了点难以形容的……无奈?
如果四年前也有时间回溯这种事的话,萩原研二就不会死去了吧?
松田阵平自己都意外自己居然会产生这样感性的想法。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松田。”
最先开口和松田阵平打了招呼依旧是诸伏景光。
再然后,就都是一模一样的熟悉对话。
祭拜完毕,浅聊过后,松田阵平记得降谷零会把他单独叫到后面,询问他和飞鸟之间的事。
他都已经提前想好了应对的台词。
反正他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再说出什么“这个时空里她只有我能依靠”这种肉麻的话。
可偏偏这一次,降谷零没有叫他,没有要和他谈飞鸟,也没有严肃兮兮地好像审问似的来考究他与飞鸟之间的关系。
会产生这样的变化的话……
松田阵平自己后退了一步,站在那个正好可以穿过石碑、看到站在丹羽诚一墓碑之前的飞鸟的位置,看了过去。
是他来之前,飞鸟自己说过什么话所以才导致降谷零不来询问他了吗?
投出目光的很快对上了飞鸟朝着这边回望的视线。
交汇的瞬间,松田阵平又看到了女孩唇瓣翕动,是在低低地唤他松田先生的口型。
然后,那个瘦小的身影又迈着小碎步,噔噔噔地小跑着从那一排的间道绕了过来,最后走到了他的面前。
“结束了?”松田阵平问出了和“上一次”一样的话,说出了口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