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回家的路(1 / 2)

宁时雪彻底陷入昏迷,他头上还在流血,侧颊被衬得冰冷苍白,血淌到他眼睫上,又淌到他眼窝里,跟眼泪一起没入发鬓。

救援人员过来给他挂上血袋,又换掉沾血的纱布,宁时雪的呼吸已经很微弱。

谢照洲肩膀也在流血,现在却感觉不到疼痛,他浑身的血好像都凉了,双手都在颤抖,直到摸到宁时雪的心脏仍然在跳动。

深冬海上太冷了,他捂着宁时雪的脸颊,低头去亲他冰凉的嘴唇,擦掉淌到他眼睫上的血,恍惚觉得自己曾经这么做过。

他喉咙灼烧似的酸痛,手指冻到发僵,从大衣兜里拿出那个黑色耳钉,又给他戴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就是忍不住。

救援队出动了直升机,很快就将人送到医院,情况却仍然不太乐观。

宁时雪跟贡布让摔到车顶时,尽管宁时雪在搏斗中将自己跟贡布让换了位置,这反应速度几l乎是顶级的,贡布让后背撞到车顶,替他挡了冲击,但毕竟是摔下去,而且贡布让又按住他的头狠狠撞在地上,他现在颅内出血严重。

医生建议立刻开颅手术。

开颅手术风险很大,宁时雪身体又差到了极点,谁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下手术台。

谢照洲手指仍然在颤抖,却没有犹豫,马上签了手术同意书。

谢照洲肩膀上的枪伤没有伤到要害,但也必须尽快做手术取出子弹,他双手都是宁时雪身上的血,站在手术室外不动,宋离劝不动他,直到贺霖赶过来才硬将人带走。

谢孟远跟谢寒舟,还有游轮上的绑匪也都被带到了医院,贡布让伤得最严重,他身上挨了好几l颗子弹,又被宁时雪划出深可见骨的刀伤,小腹都被踹得满是淤血,多处脏器破裂,甚至颅骨骨折,在昏迷中不停地吐血。

其余绑匪也都受伤惨烈,警方暂时没法问话,只能等手术结束。

谢照洲包扎好伤口,就又等在手术室外,宁时雪颅内淤血的位置很不好,这场手术格外漫长,他生命指标一度降到相当低,谢照洲整个晚上收到三次病危通知书。

直到凌晨,手术才终于结束,宁时雪人还没醒,又被转入重症监护室。

他肤色苍白憔悴,眼尾还是红的,戴着氧气面罩,胸口起伏很微弱,手臂被子弹燎伤了,手腕太瘦,青色的血管都显得突兀。

谢照洲扶着肩膀,坐在病床前握住他的手,贺霖叫了他好几l声,他都没听到。

贺霖只好先出去见警察。

带走谢摇摇的那个老师已经被找到了,宋离将人交给了警方。

她痛哭流涕,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她的孩子跟谢摇摇一样大,贡布让持枪威胁她,要是她不带谢摇摇出去,就不能再见到她的孩子。

除此之外,宋离还查到她的丈夫这半年突然开始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她现在唯一的精神支撑,就是她的女儿。

但问题在于,她丈夫

去的地下赌场,最后查出来是贡布让的手下开的。()

谢孟远极有可能是故意让她丈夫染上赌瘾,为了这场绑架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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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孟远仍然在抢救中,但贡布让的手下已经承认了,这是谢孟远惯用的伎俩。

他觉得人被逼到极点,才能死心塌地去替他做事,他知道自己是恶人,也相信世上有好人,就是有那种宁愿牺牲自己的孩子,都不会去伤害别人的好人。

所以他得逼她一把,让她陷入绝境,让这个孩子重要到她会不顾一切。

当然,他也没有把赌注都压在她身上,这样的人对他来说有很多个,多到谢摇摇出生之前,甚至谢遂出生之前,他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最后用不到也没关系,总要有牺牲品的。

他不在乎她被抓,所以也不在乎有没有监控,只要她将谢摇摇抱出去就行。

反正她就算被抓,为了她的孩子,也什么都不敢说出来。

贡布让的手下做事很干净,必要时甚至会替雇主顶罪,罪名不会牵扯到他身上。

贺霖简直后背发凉,这么多年都被这样的人盯着,他想不到该有多痛苦。

宋离去跟谢照洲汇报,谢照洲身上还穿着那件带血的大衣,他握住宁时雪的手亲了亲,才起身去跟警方交接,将游轮上发生的事大致说清,然后又回到了病房。

医生说做完开颅手术,半个月内人应该就会醒了,再不醒就很难说。

谢照洲几l乎不吃不喝地在病房外守了好几l天,贺霖实在看不下去,劝他去睡一觉,谢照洲垂下眼睫,才终于哑着嗓子开口,“他怕黑,胆子很小的,睁开眼见不到我,肯定会害怕。”

“……”贺霖张了张嘴,最终说没出口。

现在说这个很不合时宜。

宁时雪不但救下谢摇摇,甚至连贡布让都能打得过,怎么可能胆小怕黑。

谢照洲脑中却都是那双泛红流泪的眼,攥着他的几l根指头,哽咽委屈地跟他说:“哥哥,我的眼睛看不见了,这个地方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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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