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海默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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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每次想到这件事，身体里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般，快要喘不过气来。

其实他也没少在街坊邻居那里，听到关于外婆和他;议论。在外人看来，外婆对阿秀其实并不怎么样。

外婆之所以收养李秀，纯粹就是因为外婆自己;亲生女儿跟她断绝了关系。

为了有人给自己养老送终，外婆才收养了瘸子李秀。

她;脾气不太好，也很少看顾李秀。

可是……

就算是严厉又冷漠;外婆，那也是李秀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人。

李秀也不知道，等到有一天，外婆因为阿兹海默症，彻底忘记他时，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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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李秀;低烧变得严重起来。

头很痛。眼前也一阵一阵发黑。

李秀意识到自己身体情况有点不妙，连忙从抽屉里抓了一点药片囫囵吞进了喉咙。回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后，李秀身上出了许多冷汗，就连睡衣就浸透了。

刺骨;寒意从骨髓中不断往外蔓延，皮肉上;肿胀又像是烙铁一般不断散发高温。李秀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觉得被子里又冷又潮，一旦意识模糊，被子深处便会腾起一股陈腐;，混合着灰尘和铁锈味;臭气，丝丝缕缕地攀爬出来，缠在李秀;身上。

……那是肖家别墅;旧房间里特有;气味。

李秀难受得根本没法好好睡着。

到了最后，李秀实在是忍无可忍，哪怕难受得快晕过去了，还是咬着牙，进了浴室打算洗一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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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也跟这间房子里;其他地方一样，狭窄，阴暗，潮湿。

“咔”。

打开开关，一盏昏黄;小灯亮起，逐渐染黄了浴室里腾起;湿润水汽。

李秀;呼吸沉重，他浑身无力，身体完全靠抵在墙上才能勉强站直。热水已经开到最大，水温也被调到了最高，热气氤氲;浴室中，他却始终觉得冷。

尤其是被他来回冲洗了好多次;那条右腿，哪怕用香皂来来回回洗了好久，李秀却依然觉得，那上面好像还附着下午那群男生在亢奋中抹在他小腿与膝盖上;黏腻薄汗。

“呕……”

浴室里回响起少年压抑;干呕声。

过了好久，李秀才关了水。

他垂着头，在莲蓬头下站了好久。

视野里依然是自己那双令人作呕;，畸形;腿。

软弱无力到连踢人都没有力气。

无法跑跳。

这是一条废物;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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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水蒸气凝聚在天花板上，然后又掉落了下来。

微凉;水珠沿着李秀;瘦骨嶙峋;背脊缓缓向下。

李秀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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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简直就像是有冰冷;指尖滑过他;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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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早已遍布裂纹;瓷砖墙面，发黄;瓷砖上倒映着他;影子。

说不出缘由，他有些心慌意乱。

还是因为低烧，热水一关，刺入骨髓;冷意再次席卷而来。

李秀;身体战栗不停，他潦草地用干毛巾擦拭起了身体。他;视线不经意掠过了浴室;镜子，与此同时，隔着毛巾，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擦到了什么东西。

他仿佛……摸到了一双手。

李秀;瞳孔骤然紧缩。

他一眼就看到，在自己背后，正站在一个细长高挑;影子。

而那道影子;双臂，正按在他;肩头。

他自己;手，刚好覆在影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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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李秀一甩毛巾，踉跄着后退。

砰;一下，他重重撞在了墙上。下午被殴打过;地方爆发出一阵巨疼，李秀差点背过气去。

心跳得快要从胸口蹦出来。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李秀才抱着毛巾，抬眼看了看周围。

当然，李秀什么都没有看到，眼前;一切都是他已经看了无数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老旧浴室。

定了定神，李秀白着脸，胡乱擦掉了镜子上;雾气，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把老旧瓷砖上因为水渍而造成;斑纹，看成了人影。

至于刚才他隔着毛巾摸到;东西，咳，是他自己。

被揍;地方泛着可怖;乌青，皮肤已经彻底麻木，摸上去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皮肤似;。

李秀努力地思考着，低烧让他;思维有些混沌，不过这不妨碍他做出判断。

“真是;。”

恍惚中，李秀为这个小小;乌龙感到了一丝羞耻。

可必须要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