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照顾好自己哦。”
随着他目光一道望来的谢无昉,将全部对话都纳入耳畔,视线短暂停顿,便又静默地移开了。
“嗯!”
何西点点头,端起手边的冰可乐啜了一口,只觉得心情愈发暖洋洋的。
坐在她另一边的袁玉行因为高度接近,倒是听清了那句感叹。
本不嗜甜的老人,闻着浓浓的糯米藕香,再看一旁的郁白和谢无昉似乎吃得相当满意,倒也有几分馋,想夹一块尝尝。
只是小男孩刚伸长胳膊,要对那盘糯米藕落下筷子,就冷不丁地陷进了一片极具压迫感的深海。
那双灰蓝的眼眸隔了一个人望来,眸中没有一丝情绪,却意图明确地是盯着他,冰冷湖泊里隐隐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就像他正意图明确地盯着那盘桂花糖藕一样。
袁玉行的动作霎时僵在了半空中,后背不知不觉间已冷汗涔涔。
不是,今天的谢无昉到底为什么这么恐怖啊!
他压根搞不懂原因,想反思都无从思起,只能归结为是某种人类尚不能理解的物种差异。
被一个平淡眼神吓住的小男孩抖了又抖,最终大汗淋漓地哆嗦着收回了筷子,假装刚才只是在看风景。
……他不吃还不行吗爸爸!!
郁白意外目睹了袁玉行握着筷子在空中打了套颤抖太极拳的古怪一幕,一脸茫然,又觉得好笑。
他收回目光时,身旁的谢无昉正眼眸微垂,安静地吃着糯米藕。
郁白想了想,也吃了一片,唇齿间顿时漾开浓郁的甜味。
他不禁觉得,以后自己再见到这道甜口冷菜,恐怕会下意识地想起那个黑发蓝眸的非人类了。
味道常常成为一种特殊又牢固的烙印,准确地为人们捎来那些与食物伴生的记忆或感觉。
有时是因为难忘的味道而铭记了某些人或事,有时是因为一些别的,才爱上一种味道。
深深喜欢着纯粹甜味的神明,在吃到甜食的时候,又会想起什么呢?
郁白漫无边际地这样想着,浅淡眼瞳里掠过身边男人深黑的发丝,最终落在周围正在说话的人们身上。
席间有人按捺不住,面色变幻半晌后,强装镇定地开口问:“爸,你请来的这几位客人,打算在家里住多久?”
老头子的姿态已经做足了,这几个人的身份几乎没有疑问,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究竟是借机敲打的下马威,还是铁了心要让后来者上位?
主座上的张云江闻言一愣,当即面露不满,厉声斥责道:“我请来的客人,轮得到你来问安排?”
当着客人的面问这种话,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平日里一贯慈眉善目的老人,此时眼神一冷,骤然显出了生意场上的那份不容置喙的威势来,令一群子女惶恐噤声,心里更加敲起了鼓。
郁白闻声,主动回应道:“小谢的烧已经退了,我们差不多也该告辞——”
他话没说完,张云江就急切地打断道:“不不不,你千万别听他们的话!”
老人很不高兴地瞪了子女们一眼,连声劝道:“你看小谢都没什么胃口,估计只是烧暂时退了,身体肯定没好呢,多住几天,这样我也放心些!”
郁白说:“我怕太打扰了。”
张云江立刻说:“什么打不打扰的,我巴不得你们一直在这住着呢,就怕你们不愿意!”
老人惦念着的仍是偷师学艺和久违热闹,但这话一出,一群人的脸色霎时都变了,仿佛听到了某种世界末日的宣判。
郁白琢磨了一下,隐约猜到这群人大概理解成了什么意思,眼里露出一抹笑,索性将错就错,顺势开了个玩笑:“一直住?那可太久了,哪怕我们愿意,您家人肯定也有意见呀。
”
他话音一落,当即有人颤着声附和:“是啊爸,您再考虑考虑……”
张云江本来就对他们的失礼很不满,警告似的瞥过去一眼,堵住了所有将出未出的话语:“他们敢!这个家还没他们插话的份!”
接着,他对郁白认真道:“只要你们愿意,想在这住多久,想什么时候过来,我都欢迎,全听你们的!”
一贯包容忍耐的老人鲜少在子女们前露出强势严厉的一面,霎时间,一群人面面相觑,在巨大的冲击之下,竟都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却从灵魂深处涌出一种将要被人夺走一切的恐惧感。
而且,即将拥有一切的人,甚至还一副不甚热衷的模样,要靠老人反过来竭力相劝。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郁白看着他们一个个宛如下一秒就要心脏病发的表情,心情格外的好,含笑道:“那我们就再打扰几天?”
“好好好!”张云江松了口气,重新笑起来,“中午那会儿,我还答应了小西要教她围棋呢,这下有机会了!”
郁白有点意外,问道:“你要教她下棋?”
他是记得张云江提过一句,何西对围棋颇有悟性。
“对呀,我水平虽然不够高,但教个基础还是可以的!”
老人目光里透出真切的欢喜:“她是真的有悟性,明明之前完全没接触过,但中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