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记起这是哪儿。门派里有一位无真师叔,尤喜培育桃花,因数年前除魔时伤了下盘,双腿不能行,此后便一直卧床修养,深居简出。她只听说有这人,却从来没见过面。
“想吃什么自己拿。”少年从金盘里取一只橘子扔给她,徐千屿轻巧接了。片刻后,他又扔了一只桃子,一只李子,一只杏儿,徐千屿接个没完,恼了,把怀里东西一股脑摊在桌上,“我什么也不想吃。”
她就想安静一会儿。
“不想吃啊,那你剥给我吃。”少年大言不惭道,“来,先剥一个橘子。”
徐千屿瞧了他一眼,看他是宗门长辈;份上,忍着怒气剥橘子。橘子皮揭开,一股清香溅撒在空气里,混着屋里;花香,混杂成了一种令人愉悦;又香又甜;味道。
徐千屿剥了两片,忽而感到了腹中饥肠辘辘,忽然又听到了炭火;毕波,有点像若干年前,在家里那样。眼泪冷不丁地吧嗒吧嗒掉了下来,然后她便忽然委屈之至,彻底抽搭起来。
“哎呀。”泪眼模糊中,恍惚看到少年仍然坐在床边,托着脸瞅着她调笑,“不得了了,哭得像小狗一样。”
然后,泪被人用指节沾了沾,手上橘子不知不觉被人接过去。又过了片刻,微凉;手指捏着一瓣清香;橘子抵住她温热;唇,那人轻声道,“别哭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