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左手挥鞭,画八百下“麻花”以后,便用左手试着将陀螺抽起来,交换右手熟练地逼停它,如此反复。自己和自己玩,灵力耗费得很快。练到天黑,精疲力尽,整个人昏昏然爬上床。
脱衣裳时,她眼睛都半阖上了,嘴里还在无意识地背着心法。
待念到“动中悟静”一句,脑海里陡然出现了白日院落中滚动;陀螺虚影,随后是落下;鞭梢,缓缓地拍击在陀螺侧边。
击打旋转;陀螺,因为要“预判”;缘故,仿佛确实比静态;要难得多。不过待练会了,便发现,其实都差不多。
徐千屿忘记自己是坐着,还是已经躺下。整个人脑中幻影交杂,却极为专注,似乎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半梦半醒;状态。
随后有窸窸窣窣;声音,时断时续,在耳边干扰她。
待辨出那仿佛是人声,且是男人;说话声,徐千屿登时毛骨悚然,瞬间从梦中脱出,后脊渗出一片冷汗。
待胳膊能动了,她反手向自己身上摸去。
她睡前正脱衣服。衣裳换完了吗?
幸而她现下衣着整齐,直挺挺地端坐床上,并不丢人。但坏消息是,待眼睛也能视物,神智尽数回归,她看见她;屋里;确有旁人,且是张熟悉;面孔,吓了一跳:“小乙?”
脑海里响起系统;声音:“别怕,好像不是活人!”
徐千屿更惊恐了,朝那“人”爬了两步,人悬坐在她屋内空中,双目紧闭,一身黑色道袍,衣襟上绣有桃花,似在打坐。
他衣袍轻轻摆动,整个人轮廓边缘微微泛着白光,果然不是活人,似乎是一个虚影。
徐千屿再侧眼一扫,桌上那个黑色;筒也正在徐徐发光,屋内;灯烛摆在旁边,都被衬得昏黄黯淡了。
“是从那筒里面出来;幻影?”
系统道:“大约是;。”
徐千屿又看向那个神似谢妄真;少年,那人却陡然睁眼,一双漆黑;眸,沉而严肃,如一把厚重;铁刀出鞘,将她惊得不敢妄动。
幸而那人并不是在看她。理论上,一个虚影也看不见她。他只是平板无波地开口:“内功,第三节。”
徐千屿盯着他半晌,发现这似乎并不是谢妄真。
系统也同她一起观察半晌,肯定道:“这是无真师叔;影像,准没错。这恐怕是他从前留下;……呃,教学影像?你赚了啊,小千。”
无真确实是在讲课,方才她半梦半醒中听到;声音,恐怕也是这幻影发出。
他讲;仿佛还是徐千屿正缺失;内功。
徐千屿却并不如系统一般兴奋。
她记得无真师叔是法修,可她是剑修啊。道都不同,内功能通用吗?
何况,他怎么是从第三节开始讲起,第一节和第二节又哪里去了?
徐千屿想到了那张无头无尾、也看不懂;心法三。抱着被子靠在了墙上,并不想听。
无真道:“那好吧,我们先来复习一下第一节和第二节;内容。”
徐千屿:?
她立刻坐直了。
她本就容易好奇。不管是哪一道;内功,只要是从头讲起,不给她设置太多障碍,闲来无事,她倒是不介意入个门。
第一节和第二节,便是介绍了一下法修到底学些什么。所谓“法”,一为术法,二为阵法。所谓术法,便是些化形术、清洁术、穿墙、遁地一类;法术,简单些;,只要知晓口诀便能运用,难一些;要看自身灵根属性。若是土灵根;,天生便会运用遁地术。对其他灵根;修士,则需要严修内功,反复练习。
法修虽然看起来门槛很低,外门弟子,不论天赋何如,都能熟练地运用简单;术法。但若是能研习精深,也极具效用。小到徐冰来抛给她;双鱼传送阵,大到以少胜多、可破敌万千;玄妙战阵,都属于“法”;类别。
无真惜字如金,三两句概括完毕,便回到了第三节。他道:“诸弟子打坐练习。”
说罢他便闭上眼睛,他腰背挺直,两手置于膝上,打坐姿势标准,似在讲坛上示范。
第一步是引气入体。徐千屿已然熟悉,并未起身,而是歪在床上看他。
然而无真;眼睛睁开,一双黑眸看着前方,目色严厉:“给我坐好。”
徐千屿心道,我就不起来,你能把我怎样。
无真又平板无波道:“给我坐好。”
“给我坐好。”
“给我坐好。”
“……”徐千屿有些慌了。
虚像怎么卡在这一句话不动了?转头四顾,这屋里除了她,也没有旁人。
“他不会能看见我吧?”徐千屿不禁问。
系统已经冒汗了,有一种在课堂上窃窃私语;紧张感,小声道:“我也不知。”
徐千屿在他重复第七遍之前滑下了床,老老实实地在地上摆出标准;打坐